的熱水沖泡下去,已經乾枯的花瓣重獲新生,一片片舒展開來,雖沒有了盛開時玫紅的花色,可那琥珀色的花瓣在茶湯中旋轉,花香味四溢,不管從味覺嗅覺還是視覺上,都帶給人完美的享受。
太子殿下拋棄剛才喝茅根茶的那種牛飲方式,動作優雅的端起茶杯,先是聞了聞花香氣,再淺淺的抿了一口慢慢品嚐。
江秋意心中暗道:幸好沒拿那罐茶葉出來!有時候就是這樣,你把你家最好的東西拿出來可在別人眼裡卻不見得是多好的東西。反倒一些他們不常見的玩意更稀罕!
太子殿下一直在跟司徒律津閒話家常,完全忽略時間地點和人物!
湊!江秋意給司徒律津添第三杯茶的時候忍不住翻眼珠子瞅他,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你特麼的敘舊不能上衙門裡敘去啊!巴巴的跑我家來鳩佔鵲巢幾個意思啊?
司徒律津收到江秋意視線化成的刀子,聳了聳肩,表示他也很無奈,完全猜不透這位萬民稱頌的太子殿下到底幾個意思。
這邊小心翼翼的眉來眼去,明眼人一看都是直接翻篇不會當場點破的,偏偏這位不走尋常路的太子殿下就當場戳破了。
“你們倆這眉飛色舞的是在打什麼暗號嗎?說來給本宮聽聽,本宮也很感興趣呢!”
司徒律津當場就嚇壞了,連忙從板凳上站起來,噗通一聲給他們家太子跪了:“律津在殿下面前失儀了,律津惶恐。”
說著就伸手扯了一把江秋意的衣袖,生生的將她拉著和自己並排跪著,江秋意手裡還端著茶壺,那叫一個窩火啊,乾脆站起來說:“太子殿下此行恐怕不只是來跟司徒大人閒話家常這麼簡單吧?您有什麼話請直接明言。”
其實她心裡頭的潛臺詞是:你特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孃那還一堆事呢沒空跟你在這磨嘰!當然,在這種皇權至上萬惡封建制度下,借她十個狗膽,她也是不敢那麼囂張的。
江秋意心裡頭煩躁的很,自打聽說了那位巾幗女英雄長公主的光輝事蹟,可當真是半點不想跟皇室沾邊了,可偏偏現在她家裡頭就坐著兩尊複姓司徒的大佛!
這鄉野人家的一介民婦,眉宇間竟有種不畏強權的英氣,便是堂堂七尺男兒,在當今太子面前也不能如她這般淡然自若。至始至終,從她眼裡太子都沒看到半點對皇室的敬畏,即使有,那也是她故意裝出來的。
在她心頭,東宮太子恐怕還不如這村裡頭的普通村民吧!
太子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對她讚不絕口了,當真是個奇女子。於是他說:“哦?那你覺得本宮此行應該是來幹什麼的呢?”
這不是明擺著要考她了嘛!套路是老了點毫無創意,可也比他不按常理出牌強,於是江秋意老老實實的回答。
“我想應該是來押糧的吧!石屏徵糧十萬擔前線卻騰出不出人手回來押運,也不見朝廷安排人過來運糧,這倒黴差事莫名其妙的就落到司徒大人頭上,一個石屏縣衙門才幾個人,押運十萬擔軍糧,這不是明擺著告訴那些意圖不軌的人,來啊來啊,快來搶我們家糧食啊!至於您,應該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想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下黑手,人命關天的軍糧居然會在大秦自己的國境裡被劫,還消失的無影無蹤。”
上一波的軍糧被劫的事情朝廷自以為捂的密不透風了,一個字都不會露出去,哪知道生意人自然有生意人的門路,尤其是那些個早就伸長了脖子等著前線打的越慘越好,想趁機發國難財的奸商,軍糧被劫這麼大的商機,怎麼可能蓋的住!
一旦軍糧被劫,朝廷破不得以就得向民間徵收更多的糧食以充軍用,雖然往常徵兵過後都會徵糧,可徵收的數量不會像今年這麼誇張,這要是按照朝廷規定的數量交上去,指不定連明年的種糧都留不住了。
這也是為什麼整個石屏縣全都愁雲慘淡的原因,大戶人家的地都是一把手從朝廷手裡頭買斷的,即使徵糧他們上繳的數量也不用像尋常農戶那麼多,有的家裡頭做買賣的,繳了賦稅交徵糧的時候直接就免了。
只有這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人,他們種的是朝廷的地,即使是自己個墾荒開田的,只要沒有從村裡頭直接買過來那張地契,那這地就永遠是朝廷的,遇上戰事上繳軍糧是應當應份的。
大秦的農耕制度並不十分完善,可拋開這一次這樣大量徵收軍糧弄的民不聊生的不講,太平年月這樣的制度還是對莊稼人十分和善的。
土地即使不是自己的,可朝廷並不追加其他多餘的賦稅,人們依靠著地裡頭的收成和老天爺的恩賜,填飽肚子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