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開著這個季節不該有的花,而此時此刻,園子裡那些鮮花依舊盛開著,好似和一個月前沒有絲毫差別,甚至連凋謝一朵也不曾。
倒真是奇怪,安九心中暗自腹誹,這花神廟莫非真的有花神庇佑,讓這些鮮花盛放不滅麼?
安九正思索間,北策已經到了花神殿的大門。
“誰?”低沉的聲音響起,似乎隱隱帶著怒氣,安九身體一怔,赫然收回神思,立即大步上前,走到北策身旁,看到大殿內的情形,眉心也是禁不住微皺。
原本本該是無人的大殿裡,一老婦人和他們對望著,那老婦人一身素裹,宮人打扮,卻比起常在這宮中行走的宮女要樸素許多。
而那老婦人手中拿著香燭,剛點上的模樣,顯然是還沒有來得及祭拜,便被北策發現,那雙眼裡掩不住吃驚,甚至是惶恐……
北策的怒氣,是因為這老婦人的擅闖麼?
安九斂眉,聽得北策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北策說話之間,瞥了一眼老婦人手中的香燭,漆黑的眸子怒氣中帶著精明。
那老婦人似也從驚嚇中回了神,目光閃了閃,立即跪在地上,低著頭,忙不迭的道,“世子贖罪,奴婢……奴婢是浣衣局的宮女,奴婢之所以在這裡,只是想拜拜花神娘娘。”
呵,拜花神娘娘?
這個謊言就連安九聽著都好笑,北策又怎會相信?
七夕拜花神娘娘祈求姻緣,這是東楚國的歷來的習俗,中秋節可沒什麼拜花神的傳統啊,再說了,一個深宮裡老婦人,拜花神難不成也是祈求花神娘娘降姻緣麼?
這說出去,怕是誰也不會相信的。
似乎是那老婦人也感受到了北策眼神突然升起的凌厲,身體一顫,更是誠惶誠恐的道,“奴婢拜花神,是希望花神能保佑故人,讓她在另外一個世界安享榮樂。”
故人?那故人是死了麼?
那老婦人提起這故人之時,語氣裡分明有許多的悲傷,那份真切倒真的不像是偽裝出來的。
“故人麼?”北策口中喃喃,方才在涼亭裡的那份悲傷似乎更加濃烈了幾分。
“世子請明察,有些人離開了這個世界上,可時時都在我們心裡,我那故人喜歡花神娘娘,在世之時,經常來這花神殿,所以,奴婢便想著,今日中秋,到這裡來祭拜,奴婢沒有想到……衝撞了世子,還請世子贖罪!”那老婦人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語氣異常誠懇。
“也喜歡花神麼?”北策眸光微斂,望向那白玉所雕刻的花神像,那雙深邃的眼裡,似想起了許多過往,“罷了,你一片緬懷故人之心,倒也情有可原,你祭拜了花神和故人,便離開吧。”
那老婦人身體一怔,匍匐在地上的她,幾乎是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抬起頭來。
“謝世子成全。”老婦人沉聲道,目光落在北策的身上,安九分明瞧見這老婦人的眼裡,一絲激動一閃而過,安九意識到什麼,正要探尋之時,那老婦人已經起身,轉過身體,走到花神玉像面前,跪在地上,虔誠的祭拜了起來。
不知為何,此刻看著在花神玉像面前的兩人,心中竟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這老婦人是緬懷故人,可北世子呢?
他眼裡的悲傷與懷念,又是從何而來?
安九越發的好奇,去探尋的慾望也越發的強烈。
“世子,經常拜花神娘娘的人,會受到花神娘娘的庇佑的,就算是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她們也能早日登上極樂的國度,咱們這些還留在這世上的人,倒也可以放寬心,她們就算是離開了,也是必然不希望看著我們受過往的折磨的。”老婦人祭拜完畢,轉身看向北策,那蒙了塵的眸子,一抹熱切一閃而過。
北策身體微怔,望著花神玉像,深邃的眸中越發的探不見底。
“是嗎?”北策清朗的聲音響起,依舊有難以掩飾的悲痛。
“世子,逝者已矣,莫要太過傷懷。”老婦人斂眉,跪在地上,行了個禮,便緩緩朝著花神殿外走去……
在經過安九之時,那佝僂的身體微微一頓,看了一眼安九,那一眼,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深意,有打量,有探尋,甚至……有些讓安九也捉摸不透的東西……
僅僅是一剎,那老婦人隨即朝著安九行了個禮,便走出了花神殿,而安九腦海中,方才那老婦人的模樣卻是揮之不去,安九甚至在她出了大殿之後,轉身目送她走了好遠,才緩緩將視線收了回來。
“那個老宮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