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聽著安九的話,臉上笑意依舊,“安九郡主折煞奴婢了,在這宮中,只有主子和奴婢之分,伺候主子的,都是下人,奴婢又那是不尋常之人?能伺候容妃娘娘,不過是容妃娘娘需要一個細心的人照料起居罷了,容妃娘娘,便挑了奴婢。”
“哦?是嗎?”安九斂眉,這皇宮裡,那麼多的宮女,也不乏細心周到之人,容妃娘娘看上的人,卻偏偏是一個浣衣局的老宮女,這實在是有趣得很。
文姑姑沒有接話,一行人一直到了一處宮殿,那宮殿上赫然寫著“柳鶯殿”三個字,安九看著,眸光微閃。
柳鶯殿?這座宮殿,距承輝殿極近,北王府有個柳鶯水榭,這靖豐帝又在皇宮裡,為夏侯音打造了一個柳鶯殿麼?
這夏侯音當真是得寵。
安九進了宮殿,宮殿裡,四處皆是柳樹,雖然是嚴冬季節,可那一排排一行行的銀枝枯條,整齊的排列著,十分壯觀,讓人一看,心中禁不住去幻想,開春之後,那柳樹重新冒出新葉之時,該是怎樣的奇景。
“容妃娘娘喜歡柳樹,皇上便費了心思,讓宮人們將這皇宮裡所有的柳樹,都移植到這裡來了,以後,這皇宮裡的別處,要看到柳樹,幾乎不可能了。”文姑姑在安九的身旁道。
安九聽在耳裡,眸光微斂,“皇上對容妃娘娘真是疼愛至極,此生能得一人這樣疼寵,實在是幸運!”
幸運麼?安九心中輕笑,這後宮中的榮寵,又怎是一時興旺就能看到頭的?
況且,這夏侯家的心思,可不簡單,今日的榮寵,他日會變成什麼樣子,誰又說得清楚呢?
安九正如是想著,前方的樓閣中,便傳出一陣琴聲,那琴聲,曲調悠揚,隱隱含著愁緒與思念,竟是有些熟悉,那不是那日在北王府的鏡湖旁,聽到的那首麼?
一個寵妃,懷中目的接近皇帝,如今如願得到聖寵,竟是也有愁緒麼?
她那曲子中的思念,又是為誰?
安九斂眉,她不得不承認,這夏侯音當真是大膽,竟能在這皇宮裡彈奏如此的曲子,如今這後宮之中,只怕各宮的妃子,都看著這柳鶯殿的一舉一動的吧。
她就不怕,這曲子中的思念,被人利用?
這後宮的汙穢,安九不用想,也是明白的。
“安九郡主,容妃娘娘在前方的閣樓裡等著安九郡主呢。”文姑姑開口,說著,繼續邁開了步子,朝著前方的樓閣走去。
安九跟了上去,文姑姑將安九帶到了閣樓之外,就停了下來,恭敬的朝著安九福了福身,“安九郡主請,容妃娘娘就在裡面。”
安九淡淡的瞥了文姑姑一眼,眉峰一挑,看來,是讓她一個人進去了!
那容妃單獨找她,又是所為何事?
對這夏侯音,她一直都充滿了好奇,正好,藉著這次機會,她也可以進去探上一探。
安九斂眉,進了樓閣,偌大的廳堂內,陳設清新雅緻,屋子裡縈繞著香氣,一層薄紗之後,隱約可以瞧見女子撫琴的身影,那模樣,饒是一看,心中都禁不住驚豔。
曲聲悠揚,在這房間裡,越發的清麗動聽,進了屋子,安九倒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似乎是極有默契一般,那彈琴的女子,也是不發一語,彷彿沒有意識到安九的出現,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琴絃之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琴聲歇了下來,兩個女子,隔著紗簾,對望著彼此,空氣中的氣氛,多了一絲詭異。
“一早就聽聞安九郡主的美名,曾經幾次匆匆得見,卻也不得說話的機會,今日請安九郡主來,還望郡主不要怪罪本宮唐突。”薄紗之後,一個聲音響起,那聲音,似乎比她方才彈出的琴音還要美妙幾分,如黃鶯啼谷,水流山澗。
“安九參見容妃娘娘。”安九朝著那紗簾之內福身行了個禮,卻是不卑不亢,“安九早就仰慕容妃娘娘的才華,第一美人之貌,實在是驚為天人。”
那紗簾之後的女子,嘴角微微一揚,“驚為天人麼?我倒是羨慕安九郡主……”
夏侯音說到此,卻是倏然一頓,沒有繼續說下去,那一抹倩影緩緩起身,撩開紗簾,那動作風情萬種,出了紗簾,那明豔的容顏,徹底的暴露在安九的視線中,饒是她這個女人,心中也禁不住顫了顫。
這樣的容貌,這樣的風姿,也難怪北王爺迷戀,靖豐帝疼寵了。
“早先便聽御淺提起過安九郡主,說起安九郡主,他可是神采飛揚,本宮那弟弟,看著對誰都是舉止溫和,可能讓他這樣興奮的女子,你倒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