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則,他季銘若要登相位,目前也只有一個副相之位可以肖想,今後也勢必要跟陶明哲對上。
他們季家若要上位,勢必要打破內閣當前的格局。
內閣的三位宰相,也總歸是會有一人被擠下去。
在這樣的情況下,更是需要知己知彼,提前做好準備。
眼下徐景翻船,而徐景又乃是杜允文的女婿,這麼多年來想必為杜家做了不少事。
若是能在此事從徐景那裡套出什麼事情來,從而掌握了杜允文的把柄和痛處,只要待時機成熟,一舉拿下杜允文也是極有可能的。
閔地之事確實好似有些不同尋常,說不得裡面便有什麼不為人知之事,他們季家又如何能放過這個機會。
只是眼下這徐景雖然身陷囹圄性命不保,卻還是警惕的很。
畢竟是在朝中混了這麼十多二十年……
季航一面暗暗感嘆,一面細心留意著徐景說的每一句話,只盼著能從中套出什麼話來。
“季公子勿怪,在下只是擔心,若僅僅是季公子一人好奇,便來許諾得以救在下性命,卻是不得不讓人懷疑。畢竟此案乃是聖上親自過問,刑部楊海生監刑。
徐景哈哈一笑,爽快地道:“而且,季公子雖然貴為季閣老嫡孫,卻也並不能代表季家表態吧?不過呢……若是此事乃季閣老的意思,在下倒是願意信上幾分。”
不得不說,徐景雖然乃是寒門子弟出身,但在京中為官這麼多年,對於那些世家的處事之道也算是通透了不少。
他說的不錯。
季航即便乃是季家嫡枝嫡孫,也正式入朝為官,但對於季家而言,卻仍是一個晚輩而已。
如今的季家,很顯然乃是季銘掌舵。而季航,即便是得以參與家族之事,但在關乎家族命運的決策之上,他就是連發言權都有限,更別論做什麼決策了。
見他如此說,季航也不惱,卻是笑道:“徐大人看得果真通透。真是爺爺的意思,如此大人便可放心了吧?”
“哈哈哈哈哈……”
季航的話音剛落,卻見徐景仰天大笑,說道:“看來季閣老也是坐不住了。”
“季公子今日前來,實際哪裡是衝著我徐景,分明是衝著杜允文而來。真是可笑,我徐景張狂半生,官至正三品侍郎,都只當乃是自己的本事,卻是到臨了了,方才曉得,原來這些年,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在杜允文的陰影之下。”
言及至此,可能是回憶起了往事,徐景眼中帶著幾分孤寂和不甘,沉吟道:“今日最後臨死了,卻還是逃不脫杜允文三個字,我這一輩子便是毀在了這三個字上……我的一輩子啊……一輩子……”
只見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卻是變成了低喃。
聽著他這話,季航卻是心裡一震。
難道杜允文果真是牽扯了其中?
而且,徐景如此說話,什麼叫“季閣老也坐不住了”,難道除了他們季家之外,還有旁人也在注意著此事?
不知為何,一聽聞徐景話裡話外,似乎還有旁人追問閔地之事,季航瞬間便想到了右相孫惟德,以及他的知己好友顧雲浩。
難道在此事上,他們季家又慢了右相一步?
這事可難辦了……
畢竟此案乃是元化帝親自過問的,不論是在調查,還是明日的處決,所有的官員都是極為小心謹慎的。
他現在夜探刑部大牢,早已是十分不易了。
至於先前許諾給徐景的,說是可以借一死囚代替,救下徐景性命的話,其實僅僅有五分的把握。
即便季家現在權勢日盛,季銘在朝中的影響力日益增長,楊海生也不至於在此事上過於較真,但此事牽扯眾多,未必真能成事。
若是其中的哪一個小細節出了狀況,以爺爺季銘的性子,都是絕對不會再履行對徐景的承諾,多半會直接當場殺了徐景滅口。
縱是是他們季家,在這件事情上都有諸多的顧忌,更何況旁人?
徐景也並非愚鈍之人,若是先前也有人提及此事,只怕他稍微一回味,便能猜出其中的究竟。
那樣的話,他便不能趁著徐景臨死前心思雜亂之時,套出什麼有用的答案了。
總歸是晚了一步啊……
因而,在聽到徐景話裡似乎還有旁人過問此事的時候,季航直覺此行怕是不會有什麼收穫。
“徐大人,難道除了我們季家,卻還有旁人前來探望?卻是不想徐大人居然這般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