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的,但無奈季夫人的基因實在是太強大了,隨著年歲越來越大,季航雖然不似小時候那般粉妝玉琢,但亦還稱得上是‘美人’一枚。
就是為著這個相貌問題,季航一直很是介意有人拿他與女子相較。
昨日因為一時沒注意,反而自己去那麼說了好友顧雲浩,季航心裡還是有些後悔的。
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若是自己被人那麼說,肯定也是極為氣悶的,雲浩怎麼可能不在乎呢?
“嗯?我方才在想老師昨天跟我說的課業,你剛剛說什麼?”
季航此刻正是沉浸在懊悔之中,卻見顧雲浩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粥碗,一臉詫異地看向他。
見狀,季航頗為大氣地一笑,說道:“哎呀,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會放在心上,咱們都是大老爺們,哪裡會在意這一句兩句話不是。”
看著季航在那咧嘴笑道,顧雲浩不由無語。
原來這人竟以為自己會為了一句話而惱怒生氣?
這也太小看人了吧……他顧雲浩就這氣量?
不知為何,看著此刻季航那副狀似君子般的笑容,顧雲浩覺得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遂直接挑了挑眉,壞笑道:“是不會在意,旁人又不是不長眼睛,咱們一道出門,誰更像姑娘家,大家都一目瞭然。”
說完這話,只見季航臉上再也掛不住那副偽善君子的假笑,神情兇惡了起來。
好吧,看來自己的氣量確實並不大。
見著季航似要發怒的樣子,顧雲浩忙一把扯著他坐下,笑道:“且等我吃了這碗粥,咱們便去城外賽馬。”
他們同窗多年,彼此早已熟識對方秉性,時常也這般玩笑慣了,兩人自然都不會真的去在意這些小事。
此時巴九卻是又捧了一碟醬菜過來。
只見著季航坐在桌旁,而顧雲浩卻是端著一碗粥吃的津津有味。
浩哥這也太那什麼了……
怎麼能只顧自己吃著,讓季公子這般好的人在旁邊看著呢?
巴九素來是個老實的,當下便笑著試探地問道:“季公子,可吃過早飯了?要不跟浩哥一起再吃點?”
“嗯,我不吃了。”
季航先是禮貌地笑著對巴九說了一句,而後卻是皺著眉看向顧雲浩,一臉不耐地道:“我說你倒是快點啊,還吃多少啊,今天可是府學散學,多得是學子準備出門騎馬,要不趕早些,好馬都被挑沒了。”
“行了行了,走吧。”
顧雲浩匆匆喝下最後一口粥,拿帕子擦了擦嘴,便起身跟季航兩個急急往外走。
“巴九,好生看家啊。”
“走了走了,這麼多廢話。”
門外仍是傳來顧雲浩與季航的聲音。
巴九愣愣的在院裡站了一會,方才回過神來。
怎麼感覺這半年以來,不論是他家浩哥,還是季公子,都變了許多。
首先是浩哥,原本就是一個灑脫之人,現在好似更什麼都不太計較的樣子,言談行事卻又讓人覺察不出半點不妥之處。
雖然是越來越隨性,卻也讓人有一種越來越看不透的感覺。
而季公子原本都是一副君子之態,說話行事更是處處透出大家風範,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但是這半年以來,好似他面上的表情多了許多。
巴九總結了一下,慢慢察覺出來。
對著越是熟悉,越是親近的人,季航便越是性情外露,不加掩飾。
而對於關係疏遠或厭惡之人,卻越是溫和有禮,滿面笑意。
不知為何,看著兩人雖然平日一如往常的讀書和玩笑,巴九卻始終覺得他們好似都在心中存了什麼事一般。
顧雲浩二人自是不曉得這些,他們一路到了車馬所,果然就見已經有好些人在此處租車租馬。
兩人分別挑好了馬,又交下了押金,牽著馬出了城門,便策馬往郊外而去。
淮安城東,有一河灘,稱清河灘,距離府城不過十來裡的樣子,加上此處溪水清澈,山林茂密,又有一片極為寬闊的草坪壩子,因而每到春日,便有不少青年男女前來踏青遊玩。
兩人騎在馬背之上,也不著急趕時間,便一面前行,一面看著四下的風光山色。
“雲浩,我怎麼總覺得這半年來,你變了許多。”
顧雲浩此刻一手抓韁,一手執鞭,正側目看著路邊的田野,聽了這話,卻是轉過頭來,轉而問道:“哪裡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