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雖然她這些年長偏了一點,但本質上還是很有素質的,在路上不顧形象地大哭,這還是頭一遭。
秦湛問她要不要回宿舍的時候,她其實很猶豫,但又想著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硬著頭皮就跟著他走了。
“離宿舍出走其實挺好的。”秦湛親了親她眉梢的紅痣,“至少你終於來了我家。”
顧辛夷一張臉跨了下去,她吶吶問:“陸教授……”
“隔壁。”秦湛道。
“伍教授……”
“樓下。”秦湛又回答道,“你們機率論老師住在旁邊那個單元,沒事就喜歡在花園裡兜圈子。”
顧辛夷:“……”
顧辛夷徹底焉了。
秦湛把她從腿上抱了下去,放到了一邊沙發上:“你的房間在左邊,已經給你整理好了,現在很晚了,快去睡一覺吧。”他指了指水族箱邊上的房門,裡頭亮著微光。
“那你呢?”顧辛夷定定地看著他。
秦湛笑了笑,道:“我去洗澡。”他說著領著她往房間走去。
房內依舊是黑白裝潢,落地燈擺在床邊。
“放心,不是我的臥室。你還是第一個入住的。”秦湛見她一臉忐忑,不禁說道。
顧辛夷這才巴巴地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她爬上床,被子裡有暖暖的陽光的味道。
浴室的門被關上,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她的心突然就溫暖地不可思議。
秦湛找到她的時候頭髮還是溼溼的,胸膛裡有沐浴過後的清香,她想他一定是出門很急,都沒有開車,一路跑過來,出了汗。
窗外月亮還掛在梢頭,星星一下一下地閃爍,就像秦湛的眼睛。
那些和秦湛的有關的點點滴滴就這麼從記憶力甦醒過來,慢慢沾染上了鮮活的色彩。
從九月相逢到開春三月,只有短短半年,但又像是走了一個世紀。
浴室裡的水聲停歇,吹風機的聲音細細碎碎地傳來。
顧辛夷不想關上門,她聽著聲音就覺得很安心。
如此過了好一陣子,直到秦湛也回了房間,夜色歸於沉寂。
顧辛夷還是很想他,雖然只有一牆之隔。
她悄悄掀開被子,小心地踮起腳跑到秦湛的臥室外頭。
臥室裡還亮著燈,秦湛就坐在床頭,拿著她今天被扯破的襯衫裙子。
顧辛夷臉羞得緋紅,不小心就動了動,寬大的不合尺碼的拖鞋發出聲響來。
秦湛招了招手叫她過去。
走進了看才發現他另一隻手上還拿著一摞襯衫,同她的裙子在比對。
“看你的扣子掉了,想給你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秦湛同她解釋。裙子做工精緻,釦子也別有心機,很難找到適配的。
秦湛把每一件襯衫都翻出來看看,長長的睫毛被燈光染上了一層銀色,臉上還有清晰的影子。
“你的襯衫很貴的。”顧辛夷按住他的手,不讓他找了。
“你不是喜歡嗎?”秦湛颳了刮她精巧的鼻子,理所當然地說著。
顧辛夷眼淚湧了上來,在眼眶裡打轉,可她還是搖頭,道:“我喜歡是因為和你的襯衫很像,像是情侶裝,但現在我不喜歡了。”她看到它會想起不甚美好的爭吵,會想起誤解與難堪。
她抱住秦湛的胳膊,搖了搖,道:“我們可以去買一套情侶裝嗎?”
她的眼底星光熠熠,秦湛應聲說好。
顧辛夷就幫著秦湛把他翻出來的襯衫一一疊好,重新放進衣櫃裡。
“那裙子呢?裙子怎麼辦?”秦湛問她。
顧辛夷搖搖頭:“我還沒有想好。”她把裙子抱在了懷裡,語氣悵然。
她沒有想好的不只是裙子,還有賈佳。
賈佳很喜歡樊陽初,喜歡到每節課會坐在他前面,喜歡到為他留起了長頭髮,喜歡到報名去上她不喜歡的託福課程,喜歡到像是世界都只有一個樊陽初,再也沒有旁人。
女孩子的第一次暗戀總是有著無限的勇氣,但這些勇氣從來不敢用在告白上。
像是在過一條河,明明對岸就在眼前,卻總被腳下的水草纏住了腳步。
顧辛夷抱著裙子往自己房間走去,客廳裡熄了燈,水箱裡亮著幽藍色的光,秦湛跟上來送她。
重新回到床上,秦湛沒有直接離開,還替她掖了掖被子。
顧辛夷拉住了他的手,問他:“秦湛,我的脾氣是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