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般討好他,這樣的鳳骨,倒是讓一旁的男子身子微微僵直,原本一個敢愛敢恨,性格豪爽的女子如今像個小女人一般的對著自己認錯,他的腦海中又浮現那年她刺傷自己時候的狠逆,就是這把匕首……
朱邪平復心底的怒意,玩味一笑,“好啊,你不要我就扔了,送出去的東西還留做作甚?”
語罷,他便作勢要把手中的匕首丟掉,鳳骨一瞧他要扔掉,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還是給我吧,這麼好看的匕首,留下吧!”
朱邪卻一臉不悅,“我反悔,不給你了,扔掉……”
鳳骨卻一把從他手中搶下,緊緊握在手中,把匕首背在自己身後,一臉討好的笑意,“這下是我的了,由我處置!”
朱邪背過身子去,雙手環胸,“真是便宜你這丫頭,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鳳骨繞道他面前,語氣謙恭,“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朱邪一雙狹長的鳳眸一頓,抬手玩弄大拇指上的扳指,玩味一笑,“你且說說?”
“你能幫我想辦法見到朱邪嗎?”
朱邪停下玩弄扳指的動作,俯下身子看她,一張英氣逼人的臉上閃過一抹詭異神色,“你想見他?”
鳳骨被他這樣看著,忙別過頭去,雙手扯著自己的袖子,語氣卑微,“我知道我一介奴婢,身份卑賤,提這個要求很是過分,可是……”
“你見他作甚?”
朱邪走到路旁,抬手撫弄著路旁的樹苗枝葉,一雙狹長的鳳眸中帶著濃濃的探究。
鳳骨走到他身旁,“我從醒來的時候便不記得從前的一切,櫻子姐姐說是朱邪救我回來的,我想當面問他,究竟出了什麼事?”
朱邪停下撫弄樹枝的動作,寬大的袖口下拳頭慢慢握緊,沉默一刻,他扭頭看她神色淡漠,“對不起,我無能為力!”
“為什麼,你不是王府中的護衛嗎?你一定有辦法的不是嗎?”
鳳骨有些許著急,她很早就想找機會見見朱邪,奈何求助無門,王府這麼大,她認識的人就幾個,沒有人能有幸見到朱邪?
“你一介身份卑賤的女婢,你憑什麼讓那朱邪見你,別天真了,回去吧!”
朱邪語罷,不想再看她那雙帶著祈求的眼睛,隨後折下一支樹苗的枝幹在手中後惱怒拂袖離去。
鳳骨看著他冷漠的背影,還想說些什麼,卻是說不出口。
手中握緊那匕首,身子孤冷的站在那裡凝視著他漸漸和黑暗融化在一起的背影,她淚眼婆娑,是啊,她憑什麼讓朱邪見她,憑什麼?
指尖不斷摩擦匕首的暗紋,凹凸的觸感絲絲傳入心尖,她抬頭看看天邊那幾顆調皮的星子,發現北斗七星旁邊一顆啟明星已經漸漸出現,這才驚覺自己在此處呆了不少的時辰,有時候她會覺得無名就如神靈一般,只要她一來到這裡,他便會出來見她。
她決定等回去叫上丹砂哪天和自己偷跑去一趟王府前院,她還是不死心想見到那傳說中從未謀面的主子朱邪。
“糟了,丹砂一定急壞了,這麼久沒回去……”
她立馬撒腿狂奔,朝著破宅的地方狂奔而去。
朱邪回到院子的時候已經接近天亮,他走到花園處,微微弓下身子檢視那株被自己悉心照料的幽曇花,曇花的花骨朵越來越大,清早的晨露露水滾動在緊閉的花苞上面,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
朱邪欣慰一笑,這株花,他悉心照料了半年時日,終於快開花了!
緩緩站了起身,抬起左手臂,一雙狹長的鳳眸瞧著手臂上面的深色刀疤,一想到女子那雙帶著祈求的眼睛,心底泛起一絲酸澀,他用無名的身份介入她的生命,可是,無名總會消失,他是朱邪,是這王府的主人,看她迫不及待的想見自己,他卻隱約擔心,如若她知道了一切真相,她會有何反映?
這個問題,不是沒有想過,而是不願意去想,看著她一步一步按照自己佈下的路走,有時候他會心軟下來,就這樣想著,就留她在王府,做個天真開心的小婢女便好,可是,這樣的想法也只是一瞬間而已,他有自己的謀算,她也必須有自己該接受的宿命,無法改變。
抬手附上太陽穴,輕柔的揉捏著,院子中暖黃的燭火照耀院子燈火通明,已經四更天了,快天亮了!
抬起步子朝著書房走去,輕輕的推開書房後,再輕輕關上,走到書桌旁邊的軟塌上面,緩慢的躺下。
興許是累了,很快他便沉睡過去,淺淺的睡夢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