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正要爬起來幫忙。除紅綃綠袖外,整個院子裡,其餘的下人都躲得遠遠的。
“紅綃,讓開。”
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紅綃愣怔怔地停住動作,眼看著劉婆子滿臉帶笑地又往前走。
宜生將七月放在書案前的太師椅上站著,一隻手攬著七月腦後柔軟的發,將其埋進自己懷裡,一邊拿起書案上的烏木鎮紙。
“七月,捂耳朵。”
七月大眼睛裡有些迷茫,但什麼都沒有問,只乖乖地抬起兩隻白胖胖的手,捂住小耳朵。
“七月乖。”宜生柔聲誇讚,甩了甩手腕。
“啊——!”
殺豬般的慘嚎響徹小院上空。
烏木鎮紙從窗內飛出,不偏不倚正正砸中劉婆子額頭。砸中額頭後,鎮紙行進受阻,偏了方向後又飛了幾米,這才力盡落地。
“啊啊啊啊——”劉婆子額頭上血流如注,她愣愣地抹了一把,看見那滿眼的鮮紅,慘嚎才脫口而出。
剛開始是真的因為疼而嚎,但逐漸地,“……殺人了!少夫人殺人了!”劉婆子高亢的叫聲傳出小院,幾乎傳遍整個威遠伯府。
“紅綃。”宜生叫了聲已經愣住的紅綃。
紅綃雙眼發亮,“少夫人!”
“掌嘴。”宜生道。
劉婆子的哭嚎頓時啞在嗓子裡,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窗內的人。
紅綃也頓住了,但隨即就俐落地上前,趁著劉婆子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揚起手掌,狠狠扇了下去!
“啪!”,清脆的耳光聲。
“啊!”劉婆子的慘嚎聲。
紅綃右臂微抖,只覺得手心發麻,心裡卻有種暢快之感。
這劉婆子,仗著自己女兒成了姨娘,平日裡可沒少欺負她們這些小丫頭,跟了夫人後還好些,以往還沒伺候夫人的時候,劉婆子簡直是掌握小丫頭們生殺大權的閻王,得罪她後被髮賣的小丫頭就有好幾個。
“殺少夫人你行行好饒了老婆子吧,老婆子給你下跪,給你磕頭,我不該來找大姑娘啊!我不知道少夫人不喜歡姑娘們一起玩啊!老婆子只以為少夫人寬容大度又心慈,肯定樂見姑娘們姐妹情深,這才衝撞了少夫人,我該死啊!只是斗膽求求少夫人,看在老婆子伺候了夫人十幾年的份兒上,饒我一命啊,老婆子給你磕頭了啊……”
又一聲慘嚎過後,劉婆子捂著額頭,反應過來後正要上前撲打紅綃,眼珠一轉,忽然又幹嚎起來,聲音甚至比之前更大。一邊嚎著,又一邊作勢要跪下磕頭
“紅綃。”
相比劉婆子響亮的嗓門,宜生的聲音很輕,但紅綃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繼續打,打到叫不出來為止。”
紅綃甩甩髮麻的手,快速上前,對準正彎著腰似乎要磕頭的劉婆子,再次狠狠扇了下去!
紅綃雖然是女子,身材又苗條,但到底正當青年,這一掌使出全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消受的。劉婆子又彎著腰,身子不穩,是以一掌下去,劉婆子就跟不倒翁似的,原地晃了三晃,才終於站穩了身子。
但是,剛剛站穩,耳邊就又聽見清脆的耳光聲,隨即,已經腫起的臉頰更加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啪!”
“饒、饒命啊!”
“啪!”
“別打了老婆子認錯了,少夫人您——”
“啪!”
“發發慈悲——”
“啪!”
“啪啪!”
紅綃的手臂已經麻木不堪,眼睛裡看不到別的,也聽不到別的,只記得少夫人的那句話,“繼續打,打到叫不出來為止。”可是劉婆子還在叫,那就繼續打。
劉婆子終於明白撒潑使計沒用,想要反抗,但是,已經晚了。
額頭的傷並不算太重,不然她也不會有力氣哭嚎賣慘順帶耍心眼子,僅僅額頭上的傷還不算什麼,但還有緊接著的一個個耳光,劉婆子上了年紀,身體又幾乎被酒精掏空,受傷又失了先機之後,即便有心,也完全無法再反抗紅綃。
她開始哭嚎叫罵著讓一起來的婆子幫忙。
那婆子躊躇了下,想起蘇姨娘,正要上前,眼睛往窗戶一瞅,便見站在窗前面色沉靜的少夫人,以及少夫人手裡的那方沉甸甸的硯臺。
鎮紙是木頭的,砸到頂多受傷,還死不了人,但是,那硯臺可是石頭的啊!
婆子打了個哆嗦,後退幾步,試圖將自己碩大的身軀藏進花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