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闌也顧不得許多,一個箭步上前去就在小男孩兒身邊坐下了,然後一抬手,用方才拔下來捏在手裡的簪子抵住了小男孩的脖子。
整個過程快得不可思議。小男孩兒根本就沒來得及躲開,就已經是感覺到了脖子後頭的尖銳。
這下,可不僅僅是又驚又怒了。
玉闌看見小男孩似乎有張口叫人的跡象,便是壓低聲音惡狠狠的開了口:“你若是不聽話,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只要你帶我進城就行,進城後我就放了你。”
“你在找死。”小男孩兒卻是驀然的吐出這麼一句話來,尚且還帶著稚嫩的聲音更是出乎意料的冰冷。有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
只看這樣子,就知道小男孩兒的身份必定是不低的。
玉闌不知道小男孩兒是不是真的有那個本事讓她死,可是她卻是知道,若是現在不這麼著,她就得立刻死。所以玉闌很不客氣的冷笑一聲:“你就是再尊貴,你的人來得再快,也沒我手裡的東西快。我死不要緊,你要是想當墊背的,我也歡迎。”
玉闌覺得對付這種小孩兒,就是得他橫你比他更橫,不然根本鎮不住。所以,她的語氣很不客氣,很囂張。
看著小男孩兒那張明顯是孩子的臉,玉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欺負小孩兒算什麼本事?!
不過同時更是憋屈無奈——如果不是情勢所逼,她也不至於就要做這樣缺德的事情。
小男孩兒似乎終於被鎮住,選擇了妥協:“好吧,我帶你進城。”頓了頓又問:“前頭的動靜是來尋你的?”
玉闌覺得沒必要隱瞞也根本隱瞞不住,所以很乾脆的點了點頭:“對,所以你若是肯幫忙,就算是救了我一命。是做好事。”
小男孩兒煞有介事的沉吟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好吧,我帶你進城。不過你在馬車上的事兒也不能被人知道,我得先吩咐一聲。”
說完這話後,小男孩兒就一直看著玉闌。
玉闌自然知道小男孩兒是什麼意思,無非是要她先鬆開手而已。可是……遲疑的想了想,到底她還好是鬆開了手。只是面上有些訕訕的。
不是她覺得應該相信小男孩,而是她覺得,若是真這麼繼續威脅下去被人發現了,她同樣得小命不保——她也不能一輩子都不撒手吧?所以,還不如趁早的拿出誠意來,讓人消消氣也好。
玉闌這會子心裡除了憋屈還是憋屈——得了這麼一個身份,遇到這麼一個爛攤子就夠惱火了,還得有這樣那樣的麻煩,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的。
不過玉闌抱怨歸抱怨,卻也十分清楚的明白一個事實——那就是在這個社會里,她一個丫頭片子,是沒有半點人權的,死了也沒人問津。那怕她爹是個將軍也不例外。女子本來社會地位就低,幾乎都成了男人的附屬品了。更別說,她如今還是個小丫頭。
玉闌縱然鬆開了手,可是卻也一點沒放鬆,看似垂著眼皮像是溫和的小綿陽了,可是她卻是時刻做著準備再次撲上去制服小男孩兒的。只要小男孩兒敢有一點兒想要出賣她的動靜,她就立刻行動!
不過還沒等到小男兒說話,馬車外頭已經傳來詢問的聲音:“小公子?”
“沒事兒,吩咐下去,不許人多嘴。趕緊回城。”小男孩兒“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玉闌後,便是威嚴的吩咐了這麼一句。
玉闌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抬頭討好的笑了一回——看這個架勢,她倒是有些後怕了。要是真的這小男孩兒追究起來,不知道那個將軍爹扛得住扛不住?
不過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玉闌還是很明白的。
只是她的討好顯然沒起到作用,反而換來一聲冷哼。
玉闌忍不住鬧了個大紅臉——她一個成年人朝著一個小男孩兒討好已經夠丟人了,沒想到人家還不買賬!
這讓玉闌多少有些羞惱,所以就不再吭聲了,只坐在角落裡假裝自己是透明的——自然,心思還是更多的去注意外頭的動靜了。她怕這小男孩兒沒法子保護她周全。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小男孩兒冷哼了一聲:“不管是誰,也沒那膽子敢查我的馬車。更別說動手。”那語氣,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玉闌沒吱聲,繼續假裝自己不存在,心頭卻是鬆了一口氣的。敢這樣說話,肯定是有所依仗的。一般的人家,估計也不能調教出這麼個娃兒。
果然如同小男孩兒說的,馬車還真就平平安安的出了寺廟下了山,然後平穩的行駛在了官道上。中間不僅沒人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