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見沈玉闌面色難看,心知只怕是做錯了,忙應了退出去。只是走到門邊,想了想猶豫了一回,到底還是將金荷說的話轉告了:“表小姐說,她後悔了。”
沈玉闌沒吱聲,也沒動。心頭卻是嘲諷:後悔?此時後悔還有什麼用?破鏡不能重圓,潑出去的水,更不能收回來。同樣的,做過的事情,縱然事後再後悔,也沒了轉圜的餘地。
若金荷有心,當初一開始,就不該做出那樣的事情。可是既然做了,現在就算後悔,也沒用了。只是,沒想到這會子她還能冷漠以對,可是夜裡傳來的一個訊息,卻是讓她大為震撼。
章節目錄第二百三十五章 無常
金荷尋死了。
沈玉闌驚了一大跳,先是以為金荷已經死了,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再接著又聽藿香補了一句:“幸而發現得早,沒死成。”
高高懸著的心又落了下來。
這樣一驚一乍的,硬生生的就出了一聲冷汗。
要知道,她現在雖然不想再看見金荷,可也沒想過金荷去死。否則,也不會選擇什麼都不做,只當事情一筆勾銷,也不想著報復什麼的。
沒想到,金荷竟然生出了這樣的心思。其實,顧蒙娶了側室也沒什麼,側室壓過她也沒什麼。在她看來,至少是不必去尋死的。畢竟,離開了顧家,憑著她分給金荷的那些田地鋪面和銀子,金荷是能過得好的。再嫁也沒問題。
可是怎麼就想到了尋死?
據她所知,顧蒙雖然不喜金荷,可顧家也沒虧待金荷。至少吃喝不愁。
藿香嘆了一口氣:“尋死之前,倒是留了話。說,死後送去老家以前住的地方下葬。還有就是,對不住小姐您。她也沒臉再見您。”
沈玉闌聽了這話,默然了一陣子。
藿香偷偷看她一眼,柔聲勸道:“小姐也別放在心上,說不準就是做戲給您看的。”
做戲?有可能,但是也不至於。沈玉闌嘆了一口氣:“不管是哪一種,我都不想去理會。”就算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是有些錯,卻是絕不能犯的。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知道做了事情的後果是什麼。明知道後果依然做了,那就要做準備接受那個後果。
不管金荷如何,她們之間的情誼,早已經像是被戳破的肥皂泡,不復存在。更不可能修復。
但是……
“你去一趟沈家。讓李姨娘領著競哥兒去看看。那畢竟是他名義上的姐姐,咱們沈家出去的姑娘。”沈玉闌斟酌一番後言道:“再問問沈家,好好的姑娘嫁過去,怎麼就成了這樣。再問問沈玉荷,她若是不想在顧家呆了,願不願意和離。”
藿香嘆了一口氣,低聲應了。心道:自家小姐到底還是心軟了。如若不是如此,大可不必理會。要知道,出嫁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必要管這些事情。別人也不會說什麼。
因了這件事情,沈玉闌心情一直不大好,等到齊宇舟回來了,這才算是好了些。可還是比不上以往。
齊宇舟本來就是敏感的人,自然沒有覺察不到的。見沈玉闌心不在焉的撥拉著飯碗裡的飯粒,乾脆就上前去搶了她的筷子擱下了:“既然沒心情,乾脆就別吃了。這麼著,吃著也不香,也傷胃。”
沈玉闌這才驚覺自己已經影響了齊宇舟了。當下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吃吧,甭管我。”
“到底怎麼了?”齊宇舟隱隱有些露氣,不著痕跡的往丫頭們身上的看了一圈兒,責怪的意思十分明顯:“早上我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
幾個丫頭嚇得不輕,忙不迭就將事情原委說了。
齊宇舟皺眉看向沈玉闌:“她尋死和你有什麼干係?你為了她這樣,我不依。”
這架勢,頗有些胡攪蠻纏的味道了。
沈玉闌哭笑不得:“人都尋死了,我若是無動於衷,豈不是太冷血無情了。而且情緒這東西,我又控制不住。”更別說他了。
“有什麼可想的。她要尋死是她的事兒,和你有什麼相干?再說了,只有她對不住你的,沒有你對不住她的。你理直氣壯,又何必在意?還是那句話,她尋死,和你沒關係。管她是為了什麼尋死,那都是她的事兒。”齊宇舟霸道的說著,頗有些武斷的味道。
可是細細想來,卻是又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兒——金荷尋死,還真跟她沒關係。她又何必自尋煩惱?
“要我說,沒讓她償命她就該偷笑了,還作死做活的給誰看?”齊宇舟說得很不客氣。“這就是當了婊子還想要立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