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帝心難測,自己的推論不管對錯,在皇帝沒有表態之前。一切還是以穩為主。
“哦……?”睿帝聽完李莫離的回報之後,心中起了興趣,追問道:“你是說晉王是得了什麼離魂症,這才讓世人皆以為晉王已經變痴傻了?”
李莫離答道:“不光如此。微臣在青青娘子的行醫日誌中還發現,晉王世子也極有可能患有離魂症!”
“晉王與世子都患有離魂症……”睿帝一邊捋著鬍鬚,一邊自言自語道:“那也就是說。其實他們很有可能還有正常的一面?”
李莫離這時回道:“回陛下,不僅如此,微臣還以為至少晉王父子的離魂症應是有所緩解。”
睿帝追問道:“此話怎講?”
“首先,青青姑娘的筆記中再無出現他們的行醫紀錄,而晉王在世人眼中,病情卻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陛下不知,這鬼醫師徒在江湖之中。素有聲望,而且他們給自己立過一個規矩,只要病患一日不愈,他們便一日不離。如今青青娘子人在京城被害,而顯然鬼醫安大師也已經身故。晉王能下狠手殺了他們,應該是病情已經得到控制,為了掩人耳目才殺人滅口!”李莫離說到這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隱匿病情,欺瞞世人,晉王之心,可誅也!”
睿帝若有所思道:“如是這般,晉王此舉的確可惱可恨。可若因此事而殺之,恐天下人誤以為朕不能容人啊。”
李莫離這時突然撩衣跪倒,然後重重的磕了一頭,大聲說道:“陛下,微臣還有要事回稟,此事只有請聖上獨斷。方能還枉死之人以公平,還大周王朝之朗朗乾坤!”
睿帝眼神一凝,“准奏!”
“事關當年竹山水壩決堤一事的真相!……”
柳新雅睡的很不安穩,連夢中都愁眉不展。
連日來殫精竭慮的蒐證問話,歸檔書寫,忙得她焦頭爛額,今天本來是李莫離進宮跟她碰頭的日子,沒想到堂堂世子爺居然放她鴿子。
柳新雅等到天黑都沒見李莫離的身影,耽誤了出宮的時辰,她只能留宿宮中。
小醅像以往一樣溜進柳新雅房裡,趴在她的床頭假寐。
柳新雅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到了很多奇怪的事——
她看到吉祥站在皇后臥榻之前的屏風處,衝著她微微一笑,不言不語,還像以往一樣,吉祥的眼神中不動聲色地提醒著柳新雅,皇后娘娘現在的情緒,而柳新雅每日跟皇后娘娘請安的時候就是按照吉祥眼神的提示,說些應景的俏皮話,惹得皇后娘娘開懷一笑。
可是吉祥現在的眼神卻很陌生,似乎想提醒她什麼,顯得有些著急,柳新雅第一次產生無法理解吉祥眼神意義的無力感,她琢磨不透,但是吉祥的眼中分明就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警告,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吉祥想對她暗示什麼?
柳新雅想多看一些,吉祥的身影卻漸漸消失在迷霧中……
恍惚中,柳新雅感覺自己身處在一座豪華的庭院之中,宅子雕樑畫棟,氣派非凡,一看就知道是富貴非常的人家。
就在柳新雅彷徨著尋找出路的時候,卻聽見一個熟悉的哭聲,有個女子在哭鬧,似乎還在含糊不清的祈求著什麼。
柳新雅循聲而去,看見的卻是丹兒被人反綁著雙手壓上馬車,丹兒也似乎看見了柳新雅,向她大喊,“救救我!我不要離開京城——”
可是丹兒的反抗微不足道,她還是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推上了馬車。
柳新雅慌忙追趕上去,焦急地大喊,“丹兒,丹兒,他們要帶你上哪兒?”
“嶺南——小雅,救救我!”丹兒細不可聞的聲音傳來,馬車漸行漸遠。
柳新雅著急的朝著馬車的方向追趕過去,可是卻怎麼也跑不快,腳一蹬,醒轉過來!
漆黑的房間裡,柳新雅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抬手扶額,滿手的汗。
這個夢是什麼意思?
柳新雅沒來由一陣心慌起來,對了,小醅呢?
以往每次她夢靨的時候,都是小醅輕輕地喚醒她,給她安慰跟鼓勵。這回怎麼小醅沒有動靜呢?柳新雅伸手摸向床頭小醅趴臥的位置,小醅居然不在房裡?
“小醅,你在哪裡?”柳新雅在心中呼喚著小醅。
“小雅,你醒了?正好。我這裡出大事了!”小醅的傳音立即回話,令柳新雅安心不少。
柳新雅聽得一驚,連忙傳音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李莫離剛剛連夜進宮,求見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