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瑤瞪了他一眼,抓起身旁的狗狗玩具朝他丟去,他笑著側身一避,彩色短毛球就砸到了牆邊,沒扔中。
“……你等我十分鐘,我也去看看小銳。”
說去就去,十分鐘後,她已經換了一身裝扮。
這是溫遠洲第一次見她穿旗袍、運動裝、休閒裝之外的服飾,穿旗袍的她嬌媚撩人,穿休閒、運動裝的她清新淡雅,如今一襲深藍色的及膝長裙,也顯得清麗動人。
沐瑤見他欣賞的目光放到自己身上,故作不知其含義的自我檢查一圈,而後朝他笑道:“抱歉,本來去醫院不該穿高跟鞋的,只是兩分鐘之前,我接到了一個師哥的電話,離開醫院後我還得去一個聚會上救場。”
師兄?溫遠洲的心提了起來,恰巧電梯已來,他移開目光,嘴上溫和的道:“沒關係,反正小銳住的是單人間。”
她笑了一下,和他一起步入電梯。
一路上,溫遠洲都在暗自琢磨她那個師兄。
他曾主動跟她交代過他的情況,自己卻對她的世界知之甚少,只知道她是本地人,家裡現在就只剩下她一個,因住在以前的房子裡會觸景生情,所以才在前段時間搬到了這裡。
他還知道她主攻國畫,還極有天賦,才十歲就已經在那個圈子裡斬頭露角了,一路開了掛的長大,現是極有名的天才。
除此之外,她生活中有什麼朋友、是否有過戀情,他都一無所知……不過就算後者有過也沒有關係,他倒不是很在意。
這樣一想,溫遠洲忽然就釋然了。何必庸人自擾呢,該知道的,他總會慢慢知曉的。
趁著紅綠燈,他解釋道:“我母親有心臟病,年邁加上原本身體就不好,所以平時我們都順著她。”
沐瑤把看向窗外的目光移了回來,狀似不解。
“那天……是我原先答應她的最後一次去相親,我沒想待太久,只是想去跟女方明說不要再因為我而去纏著我母親了。”
她知道自己的嘴角在往上翹,他也看見了。
沐瑤輕咳一聲,裝模作樣的道:“這是你的隱私,不用向我解釋的。”
再不解釋,怨氣都能大到漫延至他家了,溫遠洲笑了笑,問道:“渴麼?要不要喝水?”
聽說獻血後有的人經常覺得口渴,並且會維持一段時間,所以剛才加油的時候,他就順便買了兩瓶水備著。
她搖頭:“還好。”
可能是她身體的底子好,也可能是被照顧得很好,所以她並沒有頭暈口渴等症狀。
恰巧紅燈跳綠燈,再往前就是醫院了,兩人就沒再說話。
溫明銳是外傷加內臟出血,所以儘管現在快可以出院了,他仍然只能吃清淡的食物,一般是吃少油少鹽的素菜炒肉,不然就是各種補湯。
他舅舅的廚藝是很好,但是架不住天天這麼吃,他嘴又挑,所以理所當然的瘦了下來了。
沐瑤看看小了一圈的溫小朋友,再看看給他擰保溫盒蓋子的溫大朋友,不得不承認溫家人的基因很強大,如今她總算是親眼驗證了“外甥像舅”這四個字的真實性了。
以前他們是眉眼間相像,現在這舅甥倆就連臉型都幾乎一樣了,拉出去說不是他兒子都沒人信。
她看了半晌,沉吟道:“遠洲,你是不是長得很像溫叔叔?”反正不像他娘。
他的動作滯了滯,這是她第二次這麼叫他。
溫遠洲沒有及時回答,倒是溫小朋友接話道:“隔壁的爺爺們都說我長得像舅舅、舅舅長得像姥爺,可我不覺得像。”
他說的是溫遠洲父母家的鄰居,這個“像”估計指的也是性格而不是長相,沐瑤本來就是隨口一問而已,因此也一笑而過。
溫小朋友吃了幾口飯,就皺著眉道:“舅舅,我想喝酸奶。”
溫遠洲看了沐瑤一眼,早有準備的從袋子裡掏出一個紙盒:“每次你謝姐姐一來看你,你就會想喝酸奶,我早給你備好了。”
沐瑤偷笑。
溫小朋友一張臉皺成了苦瓜:“我最近拉肚肚,不想喝稀的,想吃稠的。”
溫遠洲故意板下臉:“我去買也可以,但是晚上你只能吃白水煮肉了。”
溫明銳:“……”那還是算了吧。
她笑眯眯的看著,等他們倆玩夠了,才看向故意給她鋪路的那個人,上道的說:“遠洲,我也想喝稠酸奶。”
這話一出,如兩個大人預料的那樣,溫小朋友果然一臉驚喜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