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畫畫時,他也窩在家裡,每當此時他的電話就會響個不停,一天能有二三十個,那邊似乎在催,還是很急的那種,可他卻不慌不忙,沉穩的下達指令。
她去店裡時,他也神神秘秘的出門,他一出門就會很晚才回來,十次裡有六次是帶著酒氣進門的,但無論酒氣多濃,他眼裡始終清明依舊,可見那場博弈裡輸的都是別人。
沐瑤為了搞清楚他究竟是誰,就特意給他配了把鑰匙,有了這個通行證他就更囂張了,經常晚上十一點多才回來。
這次他久久沒回,她擔心得也一直沒睡,到了深夜一點多,他才被眾星捧月般的送到她樓下,西裝革履的本市企業家們皆對他討好的陪笑,有人還爭搶著想一路送他上樓,他笑了笑,搖搖晃晃的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不到五分鐘,門鈴就響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沒帶鑰匙。
她慢吞吞的走去開門,果然,他身上又沾了酒氣,混合了他的味道雖然不難聞,可是也不會好聞到哪裡去,她正嫌棄間,沒料到他會二話不說的倒向自己。
沐瑤的第一反應是想把他甩出去,卻被他的話給制止了動作。
“瑤瑤,我冷。”他說。
久違的稱呼,讓她淚盈於睫,她不想哭,只是淚水不爭氣的自己冒了出來。
曾有一次他被人灌醉了,他就是這麼回來的,那時他也醉的一塌糊塗,對她說的就是這四個字,要不是今日曆史重演,她也早就不記得這件事情了。
沒有得到回應,他不滿的蹭了蹭她的肩窩。
不得已,她只好半拖半抱的把這隻醉酒艱難的挪到他的窩上,好心給他洗手洗臉了,這位大爺卻拉著她的手不放,耍流氓般的把她的左手貼到自己的右頰,一臉的安心。
她試著抽了抽,沒成功,軟下聲音道:“鬆開,我給你泡點蜂蜜水。”
他閉著眼睛,好像睡了過去。
夜色漸深,被折騰得疲憊不已,沐瑤忍無可忍的用盡全力抽回手,成功是成功了,季軒霖卻也被打擾了沉睡,他不滿的嘟囔道:“媽說……南硯……回家。”
他的聲音太低,沐瑤只聽清了六個字,她瞬間淚流滿面,最後忍不住痛哭出聲。
這麼多年來,她從未如此傷心過,因為有事可做分散她的注意力,也有系統的幫助,但現在,這兩樣屏障都消失了。
南硯,季南硯,是她和季軒霖的兒子。
第72章 意濃
那一夜; 沐瑤徹夜未眠。
第二日酒醒後,季軒霖忘了很多事情,他的記憶停留在了別人送他到樓下的那一刻,渾然不知她心裡已翻江倒海,如常的和她維持以前的生活模式。
季軒霖不是閒人; 也不可能成天總悠閒的待在她的身邊,在他住進她家的第三十九天; 他這邊的公事已經了了很久,並且現在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就回了一趟b省; 一走就是大半個月。
消失的天數里; 他也常常打電話給她,基本都是在她睡覺前的半個小時裡。
——那時她身心放鬆; 語氣很柔軟; 要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也不容易捱罵。
晚上十點半,那邊她已準備入眠; 這端的季軒霖卻還在辦公室裡研究新專案,他喜歡黑暗和安靜; 吊燈關了; 唇邊放鬆的淺笑卻也逃不過電腦的熒光。
他和以往一樣; 開口的第一句話是:“今天過得怎樣?”
潛臺詞:有沒有人給你找不痛快。
第二句話是:“想不想我?”
潛臺詞:不管你想不想我; 反正我想你。
沐瑤:“……”
無論她怎麼回應,他都雷打不動的每天通一次電話。
開始時他大約一天給她打三次,沐瑤有起床氣; 好多次他在工作前給她打電話都吵醒了她,被口頭教訓了幾次後,他才改為一天一通的。
也許是第一次分離,他覺得時間過得太漫長,等繁重的工作告一段落後,季軒霖就迫不及待的趕回他們的小窩。
“依賴感”會上癮,就像是吸毒,他戒不掉,也壓根就不想戒。
從b省開車到她所在的市區需要五個多小時,不累是不可能的,但一進了屋,聞著熟悉的淡雅清香氣息,渾身的勞累感不翼而飛。
讓季軒霖滿意的是,他的衣物和拖鞋都完好無損的待在原地,就連他用過的牙刷、毛巾也都還好好的保留著。
他有準備而來,心情很不錯的換掉了兩人的日常用品,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