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几案上重重一拍,把放在几案上的茶盅都給震倒了,茶水傾瀉而出,滴滴答答地流下。
一邊的婢女趕忙拿了抹布上前去擦乾淨几案上的水漬。
謝莊見自己母親真正動氣了,他到嘴邊想為妻子辯護的話也給嚥進了肚子。
想了想,他決定索性今日就把自己的意思對他娘說清楚算了。之前本來想著瞞天過海,往後拖一拖,等到妻子懷上了,也不拂了他孃的面子,可是看今日的情況,恐怕是躲也躲不過去了。無論如何,他還是覺得應該是跟自己的妻子生兒子,而不是跟什麼他娘賜給他的美婢生。按理說是個男人多半是下半身動物,要說不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都是裝清高。謝莊也喜歡欣賞美女,在會稽時,也曾攜樂妓和朋友圈兒的朋友們一起遊山玩水。
他喜歡音樂,也喜歡看美女演奏樂器,唱歌跳舞。
不過,在跟女人上床上頭,他算是一個異類,也算是個有心理潔弊的人。他比較看重感情交流,其次才是肉|欲之歡。能跟他有感情交流的人,除了他的髮妻,他不做第二人想。這要硬逼著他去跟沒有感情交流的女人上床,對他來說何嘗不是等同於受刑一樣。
可他娘現在就要給他上刑。他是受還是不受?
受,就是孝順他娘,可自己難受。不受,他娘就要傷心難過,自己似乎是忤逆了她,實屬不孝。
還是說個折中的法子吧,希望他娘能聽得進去。遂緩緩道:“阿母,這事情能不能緩一緩?我還是想要個嫡出的兒郎。”
“還緩緩?你說你都多大了,她又多大了?七娘過兩年都要出嫁了吧,你不能讓她到出嫁那一日也沒有個阿弟送嫁吧?”
“阿母,即便兩年之內七娘有了阿弟,也下不了地,何談送嫁。”
“五郎,你這是想氣死我是不是?”
謝莊朝著姜氏跪了下去:“阿母,兒不敢。兒今日就把心裡話都對阿母說了吧。”
於是他把自己在生兒子上頭的意思對姜氏詳細說了一遍,當姜氏聽到他說什麼他已經和妻子商定,等到妻子四十歲再生不出來就納妾時,不由得氣鼓鼓地大聲否定:“不行!四十歲,那時你都多大了?那時候再給你納妾,虧她想得出來!”
“阿母,這是我的意思,不是勝鬢的意思!”
“是你的意思那也不行,這樣吧,我就再等等,等到年底,她要是再沒信兒,我定要你收用了綠綺和綠羅。而且,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就算她年底懷上了,可要是再生個女郎的話,孩兒一下地,滿了月,我就要你納妾。若是你連這個也不答應我,那我也就不活了!畢竟,我都年過六十的人,還想著在去找你爹之前能看到你的兒郎出生,不然我閉不上眼,咽不下氣。”說完,姜氏拿帕子掩著臉,真個嗚嗚咽咽哭起來了。
見到自己娘都以死相逼了,謝莊還能說什麼。他甚至覺得他娘都算是開通了,聽進去了自己的話,沒有現在就以死相逼,讓自己今天晚上就收用那兩個她給自己挑出來的婢女……
“阿母,你別哭了,我……我答應你。”謝莊聽他娘說出了那樣的話,心中難過不已,終於改變了主意,答應了她孃的要求。暗想,從嘉玉堂回去,告訴了妻子劉氏,她一定也要傷心了吧。不免在心中慨嘆,哎,這做兒子和做丈夫,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絲毫都不比處理朝廷裡那些政務輕鬆。
姜氏見兒子沒有再跟自己爭執,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心中也覺得鬆快多了。老三這個兒子說話靠譜,他既然明確答應了自己,那就不會食言。所以她也不再問什麼是不是真的答應了這類的話。
先前她說要在這邊嘉玉堂布置喜堂,讓兒子就在這邊收那兩個婢女做通房,她時真想逼迫一下兒子的。但是她同時也考慮到恐怕她這個極端有主意的兒子不會輕易答應。所以,她想萬一不行的話,退一步來說也要逼著他給自己一個話,到底什麼時候納妾。
此刻得到了一個她還能接受的準日子,便也將這事兒給放下了,單等著到年底讓兒子兌現諾言。畢竟她也是當孃的人,兒子三十好幾了,也是朝廷裡和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在這上頭逼迫太過也是不太好,兒子儘管孝順,但要是完全不顧及他的心意逼著他做他不願意的事情,姜氏擔心最後恐怕會有損母子之情。
“行了,你起來,回去罷,記住今日你答應我的話,也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姜氏上前親自去把兒子扶起來道。
“是,阿母。”謝莊頷首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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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妙容是在自己的雙胞胎弟弟生下來後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