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有可能好起來,三月就是一個坎。你說說,你們這一次又吵又打是為了什麼事情?”
朱氏囁嚅道:“……為了,為了蔡氏……”
“老四想要幹什麼?”
“他,他想要接蔡氏母子進府,我不同意。”
“那你說,他如今臥病在床,心裡牽掛者為何?到底要做些什麼事情才能讓心情好起來?”
“……”朱氏猛然抬起頭,看向姜氏,臉上的表情很精彩,既有吃驚,也有懊惱,同時還有不甘。
她終於明白了婆婆說這些話的意思!
原來婆婆是要她自己說出來讓蔡氏母子進府的話。而要是自己不肯的話,在現如今這種情況下,那就是置丈夫死活於不顧,別說做丈夫的髮妻了,就是做個妾都不夠格。世上沒有哪個女人可以看著丈夫走向死亡還在糾結著什麼兩人之間的恩怨,以及糾結丈夫納妾什麼的。她恨死了蔡氏那個勾搭丈夫的賤女人,她也恨丈夫花心和無情,但是她捫心自問,她願意丈夫死嗎?
謝巖再不對,可他也是她的丈夫,他也跟她兩情相悅過,他還跟她一起生育了兩個兒子。這些年來,她跟他之間屬於愛恨交加,但日子照常往下過。
她丈夫要死了,她就會成為寡。婦,連吵架的人也不會有了。對於她來說,就算謝巖不是她的天,但至少也是她和他的這個家裡的擎天柱。她完全無法想象,擎天柱要倒了,她會是怎麼樣一個下場。
姜氏見朱氏半天不說話,揣摩著她應該知道自己的話的意思了,這會兒正在猶豫該怎麼說。若是朱氏這個時候還在因為恨蔡氏,而不同意蔡氏母子進府,那就是不顧老四的死活,還在爭風吃醋。這樣的女人,她留不得她,絕對會以七出之條裡的善妒這一條將她休了,趕出謝府。要是以前朱氏因為爭風吃醋跟謝巖吵鬧,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話,那這一次就是完全不同的性質。因為善妒而置丈夫的死活不顧,那就是心腸狠毒了。心腸狠毒若此的女人,任何一個婆婆都無法容忍。
“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回答我。”姜氏狀似隨意道。
朱氏其實很明白她沒有第二個選擇,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她都只有同意讓蔡氏母子進府,才說得過去。
咬咬牙,她不甘心道:“郎君現如今牽掛的不過是在外的蔡氏母子,為了讓他的病能好起來,我還是派人去把他們接進府來。這樣一來,郎君每日能見到他們,也就能安心養病了。”
姜氏聞言臉上緊繃的表情一鬆,看朱氏一眼,說:“好在你還不算糊塗。那就照你說的辦,一會兒就派人去把蔡氏母子接進府來。老四能早點兒見到他們,也就可以早點安心,這對他的病有好處。另外,我可得提醒你,不管你對蔡氏有什麼樣的想法,你有多恨她,煩請你看在你丈夫病勢沉重的份兒上,為了你丈夫多幾分康復的成算,給我忍一忍。其他的我也不用再說什麼了,你看著辦。你要是拎不清輕重緩急,還弄得家宅不寧,老四有任何閃失,將來受罪的還是你自己。”
朱氏垂眸下去,說:“知道了。”
“蔡氏進了府,讓人把十九郎帶到嘉玉堂來,我看看。”姜氏起身撂下一句話後,在周圍的管事婢婦和婢女的簇擁下拄著柺杖離去。
朱氏恭恭敬敬地將婆婆送出去,回身來滿面寒霜,氣得發抖,打罵了身邊的幾個服侍的婢女,撒完了氣,這才重新走進內室去看喝了藥,正倚靠在床頭閉目養神的謝巖。
她在謝岩床前站定,啟唇問他把蔡氏母子安排到哪裡去住了。
謝巖聽到朱氏提到蔡氏一下子就睜開了眼,問她打聽這個做什麼,莫不是想要找人去對付他們。
“我在你心裡就這麼壞?這麼容不得人?”朱氏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問。
謝巖氣咻咻道:“你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曉得?我看你不把我給害死你不甘心。”
朱氏見謝巖又動氣了,想起華熙和婆婆說得不要讓謝巖生氣的話,只得把要跟他爭論的話給吞下去,語氣和緩一些說:“阿姑方才跟我說了,讓我派人去把蔡氏和十九郎都接進府來。這樣一來,你就能常常見到他們母子了,對你的病有好處。”
“什麼?我阿母同意他們進府了?”謝巖面上有驚喜之色,喜出望外道。
看著丈夫臉上歡喜的神情,朱氏簡直如同吃了只老鼠一樣,說不出的噁心和難受。
手指的尖尖的指甲刺著掌心,銳痛陣陣,但是理智還是提示她要忍耐。
費力好大的力氣,她忍住了,接著說:“是啊,阿姑答應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