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給管家請太醫!”
小廝諾諾稱是,大氣也不敢出。
恭身行禮,這才扶著蘇謙走了。
周邊下人們瞧得清楚,誰說侯爺大老爺們不知道怎麼關照孩子,瞧侯爺雖然說得不假辭色,但一片愛子之心,誰看不出來?
不過,夫人就在裡頭生著孩子,這都過了好幾個時辰了,九死一生的,侯爺反倒是有空關照起大少爺來?
原本還當新夫人這一年多來,在侯爺心中的地位已穩如磐石了呢?
蘇淮邁進院門,院裡眾多的丫頭婆子都是急惶惶地六神無主狀。
產房裡能聽到些聲音,卻都是婆子們發出的,小聲的一驚一乍。
“哎呀,暈過去了,快快,拿參湯……”
“夫人,夫人,你可不能睡啊!”
一盆盆的血水,被端了出來。
蘇淮甚至都能聞到淡淡的血腥氣。
於氏當年就是在生第二個孩子的時候死的。
“於氏身體康健,太醫時時看診,從未有過異常,卻為何生產之日大出血而亡?”
蘇淮如一根木樁般,站在院子當中,耳邊似乎還回響著三皇子故做惋惜的長嘆聲。
他一直認為是繼母曲氏做下的手腳,所以他顧不上再維持表面上的客氣,下了狠手,把長寧侯府清理了一番,把曲氏送到了莊子上,這輩子都休想回來繼續長寧侯老夫人的榮光。
“這幕後下手之人,正是安樂侯羅家!”
“長寧侯可是不相信麼?那麼,只要想想,於氏死後,是哪位成了你的繼室便知。”
那一句句的說辭,其實算不得有多嚴密。
然而只要一聯絡這些年的種種。卻又相互對應,讓他不得不信。
令他心中冷冰,似乎整個人都沉浸在粘膩的泥沼之中,一頭巨獸正在嘶咬著他的雙足。下沉……
“長寧侯夫人現下也快要生了吧?”
既然他現下得知真相,又如何?
就算他捨得下羅氏,但他捨得羅氏肚子裡的嫡子麼?
畢竟,他年歲已經不少,而膝下,只有一個病弱的長子。
“長寧侯老夫人曲氏在鄉下休養得也夠久了,似乎可以回來了。”
在於氏之死上,老夫人曲氏是被冤枉的。
被送到鄉下的時候,長寧侯甚至用了些不恭敬的手段。
困居鄉野四五年的曲氏如果回來,她能放過長寧侯麼?
更不用說。還有人在背後撐腰點火?
一個忤逆大罪,足以令人跌下高位,身敗名裂。
“殿下,想要做什麼?”
他心神恍惚地問出了口。
他得到了一張名單。
“明日侯爺審案,若是遇到這幾個。盡力保全便是。”
“殿下難道忘記了,主審的並非只有我一個。”
“這個麼,就不必長寧侯費心了,到時候自有安排。”
那原先飛揚跋扈的皇子,笑容裡透著陰沉險惡。
還有已無顧忌的肆意絕然。
“夫人,夫人!快,加把力!就要出來了!”
“啊。出來了!是個小千金!”
產房裡婦人婆子們突然加大的呼叫聲,把沉浸在自己心神中的長寧侯喚醒。
蘇淮不自覺地朝產房的方向望過去,除了裡頭傳過來的雜亂無章的各種人聲之外,還摻雜著一個微弱的哭聲,彷彿貓叫一般。
“恭喜侯爺,是位秀氣漂亮的千金!”
兩個穩婆抱著小襁褓自產房出來。衝著長寧侯拜倒,笑容滿面得都有些假,恭喜的話也說得毫無底氣。
蘇淮瞄了一眼那大紅襁褓,層層錦繡裡,露出半張拳頭大的小臉。紅通通的,無疑醜得很,雙目緊閉,一張開大嘴,臉就被佔了一半去,發出的哭聲卻細細的。
蘇淮看了眼站在院子裡的管事婆子,屈尊降貴地道了一聲,“賞!”
說完抬腳便走出了院子。
眾人目瞪口呆,互相瞧看,氣氛瞬間尷尬起來了。
就這樣走了?
既沒有問一聲夫人的情況如何,也沒有多看幾眼新生的小女兒?
夫人,夫人這是失寵了麼?
羅姝娘手下的心腹們個個如喪考妣,面色灰敗。
“女孩?”
產床上,半昏半醒的羅嫻娘根本掩飾不住巨大的失望。
她知道蘇淮對能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