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修平打點起精神,將杜氏請到了院子裡的小花廳。
“伯孃有什麼事?侄子盡力而為便是。”
能讓一向悶不開口的杜氏急成這樣的,想來是十分重要急切的,羅修平自認在京中也算是交遊廣闊,認得幾個朋友故舊,辦得成些小事,但卻是不敢託大的。
杜氏皺著眉頭,瞧了瞧左右的下人們。
“世子侄兒啊。這話還是單獨說的好。”
羅修平揮了揮手,讓屋裡的下人們都出去。
杜氏卻是望了眼紀氏,不無討好地一笑,“這事就不麻煩二少奶奶掛心了。”
紀氏彎了彎嘴角。“那伯孃慢坐,侄媳先出去了。”
一邊往外走,一邊卻是咒了個遍。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紀氏的身影才消失在門口,杜氏就迫不及待地把事情交待了一遍。
一番話說羅修平提神醒腦,嘴角抽筋。
“什麼?伯孃您在放貸?!”
“呃,世子侄兒你也曉得,你大伯人沒什麼本事,伯孃我孃家又不是個得力的,府裡那點子月錢不過剛好夠花,大房一大家子人呢。要娶要嫁,哪樣不得掏銀子?哪能單指著公中那點兒?”
杜氏倒是嘴皮子利索,張口就是一大串的理由。
“本來一直小心謹慎,做得好好的,偏偏有一戶人家借了銀子不還。杜福催了幾回,那家人嘴上答應得好,卻是把他家的閨女賣了抵債,那閨女氣性大,竟一根繩子吊死了,這事就鬧大了,應天府那邊居然就派了人。把杜有福給抓了去……”
“侄兒你可要幫著伯孃過了這個坎啊,伯孃在這兒給你跪下了……”
說著杜氏就要朝羅修平下跪,羅修平驚得忙躲開,頓足道,“大伯孃這是做什麼?有話好好說便是!”
高利貸啊!
這事是能隨便沾上的嗎?
更不用說還出了人命?而且杜氏的心腹陪房都已經進了應天府的大牢裡了!這事,紙也包不住火啊!
真是。平時瞧著安靜和氣的大伯母,居然能做得出這種事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麼?
“世子侄兒你一定要幫幫伯母,你大伯是個沒本事的,修遠又只知道唸書不通世事,我們大房上上下下。可就全靠著世子侄兒了!”
杜氏其實本也沒打算真跪,故而羅修平一說,她就順勢站起了身,邊訴著苦,一邊那眼淚便似免錢的般嘩嘩地流。
“唉,大伯母且先別哭,倒是詳細說說這事的前因後果,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如今那杜有福可是上過堂,交待過什麼了麼?大伯母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