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了開去,自鏡片後白了他一眼,那眸子裡明明白白寫著,“傻叉,忒沒眼色了!”轉了個彎遞給曉蓉。
容曉蓉一手提著箱子,一手被高城握住了,與老胡默默對視了兩秒。
邊上那戰士急吼吼的劈手奪過,三兩下就塞到了高城腋下,嚷嚷道:“胡大夫,您快救救我們家首長吧。你摸摸他,蒸籠似的,快燒死啦!”那悽慘絕倫的樣,仿若下一秒高城就會兩腿一蹬,撒手人寰了。又聽他語不成調道:“我自打進入新兵連就聽說了我們首長,一直仰慕至今,從來還沒見他像現在這樣虛弱過,他一定是病得很重很重,要不還是送軍區總醫院吧。”他作勢又要將他揹走。
高城的眼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差點破功。
“哎,慢著,”老胡實在不知道該說這名戰士什麼好了,看樣子就是個還沒開竅的毛頭小子。沒見到你家首長撩得一手好妹麼?瞎攪和什麼呢!
攔下戰士的同時,老胡也就順便摸了摸高城,一探之下,“喲喲”出聲,“真的燒得很啊。”原本他還當高城是裝的,現在看來大抵是半真半假了。
老胡的表情太過誇張了些,戰士一驚之下,哽住了,“還救得活麼?”
容曉蓉終於捨得鬆了手裡的箱子,柔軟的手在高城的臉頰額頭摸了摸,所過之處就像是被畫筆染過,紅的地方更紅了。
老胡也不需要看溫度計,兀自去拿了藥,說:“打一針退燒針吧。”
容曉蓉很明顯的顫了下,當老胡拿著針管過來時,容曉蓉本能的往後縮了縮,整個人後退了幾步才意識到,不知何時高城已經鬆了她的手。
老胡“哎?”了聲,心道:幹嘛放手啊?不影響的啊!都已經握了那麼久,繼續抓著不放培養感情嘛。
“嘿,姑娘,過來幫忙扶一下。”老胡決定給二人制造親密接觸的機會。
容曉蓉的目光落在針尖上,不自覺的蹙了眉頭。
卻不想一直死人一般的高城突然自己動了動,他睜了眼,整個人燒得眸子都紅了,“不必了,我自己來。”
老胡給高城紮了一針,嘴裡罵道:“該!叫你住院還亂跑!怎麼不燒死你!”高城注意到,尋常天不怕地不怕的容曉蓉竟然在老胡落針的時候狠狠閉了眼。
病房早就被安排好了,護士在戰士的協助下將高城送入病房,配了藥掛了水。一番忙碌後,老胡將礙事的小戰士拎了出去,又叮囑了容曉蓉好些話,像交代家屬一般,容曉蓉幾次想解釋都被人精的老胡給截住了話頭。老胡交代完畢就走了,還貼心的給帶上了房門,靠在牆邊站了會,又輕手輕腳的自開了一條門縫的病房外頭偷看了半晌。直到他猥瑣的行徑引來了同事們的注意,才滿臉尷尬又歡喜的離開了,又千交代萬叮囑醫生護士們沒事別去那個病房湊。心裡卻在盤算著要不要將這麼個天大的好訊息告訴老夥計啊!只是那是誰家的小姑娘呀?沒見過啊,看那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好人家細細養出來的好女兒。好小子,平時別看不動聲色的,一出手就盯上個美人尖兒。
病房內詭異的安靜,高城合著眼不說話,容曉蓉也支著下巴想心事。最終還是高城先忍不住,醞釀的有些久了,才慢慢開口道:“之前的事對不起,我沒想要輕薄你……”
“你輕薄我的事幹的還少嗎?”
這話他沒法接!
空氣又陷入詭異的安靜,高城有種心如死灰的心酸,“你還是要走嗎?”
“……”
他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心裡嘆了口氣,“等下我讓人給你買火車票,確定了班次就送你去火車站,還有……”他完好的左手在掛水,於是他抬起受了槍傷的右手開始掏褲口袋。
“你找什麼呢?”容曉蓉站起身,作勢要幫他。
“鑰匙應該在我褲口袋,我宿舍的抽屜裡有兩百多塊現金,我讓人一併拿了給你,你重新去買身衣裳吧,我知道你穿這個肯定穿不慣。”高城懇切道,話雖這麼說,眼裡的不捨卻是赤裸裸的。
容曉蓉漫不經心的玩著手指甲,“好啊。”
高城的心就跟掉到水泥地的玻璃瓶似的,瞬間裂成渣渣。原本因為高燒已經紅透的眸子現下看上去就像是要哭了一般。他以前沒經歷過感情,不知道原來愛情這樣的熬人心肺。一會快樂的像在雲霄,一會又悲傷逆流成河,
容曉蓉掃了他一眼,說:“明明中了彈,為何騙我說只是擦破了皮?”
“哦,”高城渾不在意道:“沒傷到骨頭,小……”話未說完,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團溫熱貼上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