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過來坐,“既然都摔成這樣了,不樂觀點也沒用啊。”
王茜在她身旁坐下,“就你一個人?”
“哦BOSS去吃飯了。”
王茜皺了一下眉,“那你呢?也沒吃吧?”
“BOSS會幫我帶的……吧……”王佳雨並不太有信心,畢竟剛剛她說了不想吃,黎舒河到底會不會幫她,還是兩說。
王茜聞言立即站起來,“我去給你買。”
王佳雨忙拉住王茜衣袖,“我現在還不餓,等BOSS回來了再說吧。”
王茜便嘆了口氣重新坐下,“拍個戲能摔得這麼重,黎舒河給你找的什麼劇組,到底有沒有安全保障。”
“這不關BOSS的事,”王佳雨忙說,“製片人是他好朋友,他也沒想到會出事的。”
“是好朋友還這樣,那要是其他工作,是不是連命都得送出去?”
王佳雨知道王茜是因為擔心她才說氣話,只好一邊笑著一邊安慰。
過了半個多小時,黎舒河回來了,手裡提著一隻保溫盒。
筆挺的西裝搭配保溫盒,這場景怎麼看都有些搞笑,而王佳雨確實不厚道地笑了。
看黎舒河帶了飯,王茜面色稍霽,起身打了聲招呼,“黎先生。”
黎舒河將保溫盒放在櫃子上,“這件事過兩天劇組就會給出解釋和賠償,請王女士放心。”
端正的態度讓王茜心情又舒暢了幾分,她把保溫盒的蓋子開啟,將裡面的食物盛出來,坐在床邊耐心地服侍王佳雨吃飯。
由於腦震盪的緣故,王佳雨頭很暈,又在輸液,胃口很不好,吃了一點就不想吃了。
王茜收拾好東西,見黎舒河一直坐在旁邊靜靜地等著,僅剩的一點怨氣也消退了。
“佳雨,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給你買東西。”
王佳雨點了點頭,“辛苦你了,小姨。”
王茜把床放下來,跟護士交代了一下輸液的事,就和黎舒河走出了病房。
到了醫院樓下,王茜說明了出來的真正用意,“黎先生,介不介意我佔用一點你的時間?”
黎舒河看了王茜一眼,禮貌地說,“當然不會。”
兩人就近找了一個安靜的咖啡館,王茜點了杯冰水,也不欲客套,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前段時間佳雨出事的時候我就想找個機會跟黎先生你見一面,不過你們都很忙的緣故,也沒能如願。”
黎舒河靜靜聽著,“王女士直說無妨。”
“現在黎先生也知道了我們家裡的情況,確實電視上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我姐姐高中沒畢業就來帝都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跟家裡聯絡,直到她當明星了我才知道她的下落……發生那件事的時候,我並不在帝都。
“後來她生了佳雨,才重新和家裡聯絡起來,但是當時我工作都在外地,能夠幫扶的其實也很有限。”
王茜今年四十二歲,開了一間畫室,教一些學生畫畫。平日也會把自己的畫作,拿到合作的畫廊出售。
她身上有一種很恬靜溫柔的氣質,雖然眼角的皺紋已經無法掩飾,但是畫家的優雅氣質往往會讓人忽略她的年齡。
“我來帝都,是因為我姐姐出事了。說她是自殺,屍體在橋下被發現的。”她頓了一下,目光突然變得暗沉,如同一杯水中摻入了墨汁一般,“她死後一週才被發現,而佳雨……被反鎖在家裡……整整十天。”
黎舒河頓時一怔,手指不自覺地收攏。
無法想象,那被關在家裡的十歲的孩子,在吃光了她所能吃的所有東西之後,是如何度過那飢餓的一週的。
而除此之外,由於拖欠房租,房子也被停水停電了。
因此伴隨著無休止的飢餓的,還有黑暗、寒冷和恐懼。這些絕望的情緒,在逼仄的房間裡被放大數倍。沒有安慰沒有溫暖,沒有久違的房門被開啟的聲音,只有房間裡滴答不停的鬧鐘,和亮了又暗下去的天空,顯示著時間正在不斷地流逝。
這些,遠遠超過了一個孩子可以承受的極限。
“我把她抱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昏迷過去了,醒來知道她媽媽去世的訊息之後,精神也幾乎徹底崩潰。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她才慢慢恢復過來。
“那段時間,她對食物有一種不正常的狂熱,每餐都會吃正常飯量的兩倍。這種情況持續了大半年,她也就長成了你最開始見到她的那個樣子。”
王茜抬頭看著黎舒河,聲音慢下來,幾乎一字一頓,“而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