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裡的火車能從連雲港跑到鹿特丹,你也信。”
“信不信可不是我說了算的。”張明愷哈哈一笑。
上次和張明愷、王建國打牌輸了,人非得讓他把王佳雨叫過去見識見識。
“不就是捧一個小姑娘,誰沒捧過,值得你們這麼大驚小怪。”黎舒河語氣平平。
“你要是把她拐上床了,說這話還可信點。”
“嗯,淫者見淫。”
“嘖嘖,可別跟哥拽這麼有深度的詞,”張明愷彈了彈菸灰,“學學人王二吧,好歹偷腥也偷得光明正大。”
“你非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正說著話,便見阮雪跟在阮冰後面走下樓來。
她穿著一件淺粉色的連衣裙,外面搭一件針織的白色開衫,頭髮梳成一個髻,比起上次見面時的優雅,這次更多了幾分甜美。
“黎哥,”阮雪淡笑走到黎舒河旁邊,“你總算有空來了。”
“嗯,最近有點忙。”黎舒河淡淡回答,沒有表現出什麼明顯的情緒。
阮雪在他對面坐下,拿起盤子中的水果刀,開始輕輕巧巧地削一隻梨子,“我看了電視,這段時間黎哥你挺不省心的吧?”
“還好。”
“王佳雨去拍王哥的戲了?”
“嗯。”黎舒河掐了煙。
“我之前還說讓王哥給我也安排個角色呢。”
“得了吧,”張明愷笑著說,“王二的劇組從來都是把女人當男人,男人當畜生,你怎麼吃得了這個苦。”
“別小瞧我啊姐夫,”阮雪狀似不經意地看了黎舒河一眼,“我從小學芭蕾,吃的苦也不少了。”
“既然你是學芭蕾的,沒必要去攙和演員的世界。”一直似聽非聽的黎舒河突然說道。
本來看之前黎舒河態度有些冷淡,阮雪有幾分沮喪,但是剛剛黎舒河這一句話,卻讓她忍不住勾起嘴角,“確實呢,芭蕾畢竟屬於高雅藝術。”
黎舒河沒有接腔,阮雪便自動將其視為對她這句話的贊同。
阮冰之前也是演員,雖然沒演幾部戲就息影嫁人了,而張明愷本身圈子內玩弄規則的人,自然知道女演員的生存環境遠遠比外人知道的要艱苦的多,幾乎每個功成名就的女明星都有那麼一段諱莫如深的黑歷史。
但是阮雪則不然,從小到大接觸到的都是真正的藝術,也沒有任何場合需要她卑躬屈膝。有家裡的支援,她只需要堅持純粹的藝術就能比大多數人活得輕鬆和成功。
雖然欣賞這種高雅藝術的受眾遠遠少於通俗文化,但是無論如何,安在她身上的頭銜是“藝術家”。
這個頭銜,很多演員終其一生也無法獲得。
“說起來,下個月我在帝都大劇院有演出,黎哥肯賞臉去嗎?”阮雪又將削好的梨子細緻地切成厚薄大致相當的片,她的手白皙細膩,手上的動作緩慢而流暢。銀色的小刀襯著雪白的瓷盤,瓷盤裡裝著已經切好的晶瑩的雪梨片。切梨這樣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在她手下居然也變得具有了美感。
“得看具體是哪一天。”雖然阮雪語氣非常期待,黎舒河也還是沒給肯定的回答。
阮雪笑了笑,也不氣餒,“那倒時我讓人把票給你送去,黎哥你要是有空就去捧個場吧。”
“嗯。“黎舒河頓了一下,“演什麼劇目?”
阮雪聞言臉上不禁現出了幾分驕傲的神色,含笑回答,“當然是《天鵝湖》。”
張明愷愣了一下,“你拿下《天鵝湖》的主角了?”
阮雪將切好的梨推到張明愷和黎舒河面前,抽出紙巾擦了一下手,“嗯,從俄羅斯回來之後就透過了,一直沒跟你們說。”
“不錯啊小雪。”張明愷忍不住讚道,他雖然本質上是個粗人,但是好歹也摸爬滾打了這些年,多多少少受了些薰陶,平日沒事也會裝大尾巴狼去看看崑曲聽聽音樂會,因此也清楚能演《天鵝湖》的女主角,確實得有兩把刷子。
阮雪也不過度謙虛,微微笑著算是接下了這句稱讚,“所以你們到時候不捧場可就說不過去哦。”話雖是對著張明愷說的,但是意思卻毫無疑問指向黎舒河。
黎舒河正要回答,手機突然響了。
拿起來發現是小石打來的,他站起來說了聲抱歉,走到客廳的窗邊。
不過聽小石說了一句話,他臉色驟變,急忙問了句“在哪裡”就掛了電話,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跟張明愷解釋,“佳雨出事了,我得去醫院一趟,你跟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