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那纖柔的姿態,飄飛的青絲,絕對是名女子!可她的動作,怎那般怪異?似乎像是……是……要跳了!
“姑娘!別跳!”
他以人生最快的速度從毛驢身上跳了下來,然後猛的就衝了出去,準備抱住那正要尋短見的少女。豈料,他這一衝,力度用太大了,沒剎住腳!雙臂剛抱上那女子,兩人就一起掉水裡去了,激起一朵巨大的水花。
好在齊縉夫子早年為了美感,鍛鍊他強壯的肌肉,學了游泳,這才抱著已經昏迷的少女上了岸去。此時兩人的衣服均是溼透了,少女也昏迷不知事。
齊縉吐了口水,扒拉了下貼在光滑額際上的頭髮,不得不說,此時的他很狼狽。他厭惡的扯了扯溼漉漉的衣衫,憤憤道:“都溼了,好難受!”
等他起身擰好了衣服,在蹲下來細看從水裡撈起的少女,不由就驚愣了。他身在這莊子十年了,什麼樣的女孩沒見過,環肥燕瘦,人都說莊保長家的二娘子就夠美了,其實不然。
他面前的這個姑娘,才正叫做美。
“嘖嘖!瞧瞧這眉,瞧著這唇,再瞧瞧這臉……這麼多年了,可算是遇上個能與本夫子相比的人了。”
他正待伸手去撥弄少女的頭髮,哪知那女孩就幾口汙水吐出,噴了他一臉。登時,他欣賞美人的心情消失殆盡,黑著臉就推搡昏迷的人兒。
“喂!你給本夫子醒醒!喂!”
任他如何喚,那女孩卻似陷入了夢魘般,痛苦的皺著臉兒,就是醒不了。可憐齊縉夫子過活了二十四個年頭,第一次見著個天仙女,還一身溼光躺在地上,那被水浸溼顯的玲瓏有致的嬌軀,當真是勾人心魄。
他差點就把持不住了,趕緊的四下瞅瞅,見沒人,就跑回小毛驢身邊抽下一塊毯子,那是他平日裡用來墊臀的。理智和他那超高的智慧告訴他,這個女人需要遮蓋一下。
於是等他抱著寧璇坐上了毛驢,他被膈的腚痛,也沒吱個聲。倒是他飼養多年的小毛驢不爽的吱聲了,後蹄一陣猛踢。
“歐——歐啊——”
那回頭甩來的四十八度目光,充滿了鄙夷和委屈。齊縉夫子心裡一個咯噔,他家的驢子,他是最瞭解脾氣的。這眼神……這聲音……
“你這畜生,本夫子平日裡好好餵你,到了這重要時刻,你竟然想罷工了!”
他扯著韁繩就抽打毛驢的屁股,這一抽不要緊,那毛驢愣是被他抽驚了,一個翹臀挺起,齊縉大夫子就打著滾從上面掉下來了!摔了個四腳仰天,拿著鞭子就要再抽下去——
“嗷!”
帥氣與智慧並重的俊美少年,就這樣,被自家圈養的小毛驢,一蹄踢中了左臉!
“你!你這畜生!果是不能擔當本夫子的信賴!嗷!”
“歐——啊——歐啊!”
寧璇陷入了深度昏迷,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狂風暴雨,雷電交加的上午。手機打不通,雷聲震耳,還有那個不斷往外湧水的下水道口。她控制不住自己,再一次走上了那個地方,一腳踩空了下去!
好多好多的水混雜著渣滓嗆進了她的口鼻中,什麼都聽不見,隨著大水一直墜落著,好似一個無底洞。耳邊是陣陣雷聲,撕心裂肺的疼痛襲來……
“轟隆隆!”
“啊!”
寧璇滿身是汗從榻上驚醒了起來,心中一陣驚悸,外面的天不知何時已經黑了。屋裡頭不曾點燈,外面不平靜的天際間,忽然裂開一道閃電,接著就是一聲震天驚雷!
“阿孃!阿孃!”
她受了驚嚇,捂著耳朵就開始呼喚自己被信任的人,已經十五年了,從她第一次睜開眼睛,看見抱著自己的那個貴婦人,就註定了今生的母女情。那是她的娘,從小到大每每驚雷落雨都會抱著她的孃親。
門被撞開了,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大抵是屋裡太黑了,那人一頭就撞在了頂樑柱上,嗷嗚痛呼了一聲又朝床榻跑去。
“莫怕莫怕!”
細潤的嗓子鑽進了寧璇的耳中,她來不及去分辨什麼,只循著聲跳了起來,一把抱住了來人。大粒大粒的淚珠兒開始蹦出眼眶來,她哭喚著:“阿孃!阿孃!毛毛害怕!”
黑暗中,被她死死抱住腰部的人顯然愣住了,手裡拿著的東西都哐當掉地上去了。
過了好久,寧璇安靜了下來,卻抱著懷中的腰身不願鬆開。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甚至潛意識裡希望自己是在寧府,抱著的人是她母親月徵公主。淚眼模糊的抬起了頭,可就在這時,一道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