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象不了我從前過的日子。”他目光有些飄忽,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沒有人會跟你說話,所有人看你的眼神都像是看什麼髒東西似得,有時候送飯的下人偷懶,你就得捱上一天的餓。只有偶爾母親送來東西,你的日子才會好過一段時間。”他漸漸知道自己被如此對待的緣由,心裡安慰自己,不是父母不好,只是自己時運不濟生錯了時辰,甚至當初有一段日子,他對母親感到愧疚,是他出生害得她日子不好過,經常偷偷去看她。可是後來他發現了什麼。
臉色驀然變的蒼白,燒的迷迷糊糊的小孩子,聽到那個在他心裡應該是很溫柔的聲音,尖利的說著抱怨他的話,說他為什麼還不死,說她為了翻身付出的那些心血,以及他漸漸長大而她卻越發的進退不得。明明是熱天,明明發著高燒,偏偏他覺得骨頭縫裡都透著冷意。他想問為什麼,難道就因為命格他就該死。多麼可笑,為了見她一面,他故意將自己折騰病了,一廂情願的相信她說的不得已,相信她是捨不得他才將他留下的。有些嘲諷的想到,她倒是會物盡其用,她越是慈母心腸,公主和他那位父親就憐惜她。
他輕笑出聲,目光悲傷又無奈。茂哥兒張張嘴,到底沒說什麼,他姐姐林靜姝說過,有些事,不親身經歷,永遠無法體會當事人的痛楚。穆長生諷刺的想,直至後來,他娘每次在和姨娘的爭鬥中落於下風,他都會病上一次,他娘就會贏一次。他的人生可真是可笑,所以,他受盡苦楚也要讀書寫字,他得給自己一個希望,不然怎麼活下去呢。
林文茂湊近他,笑的很淺,卻溫柔的讓人從心底暖起來,穆長生幾乎瞬間就想起來,第一個對他好,給他金豆子的林靜姝,那會毫不猶豫的接住他,她也是這樣笑著的。這會他聽見,茂哥兒說道:“你看,後來你遇到了我和姐姐。我們一見如故。”
穆長生突然就覺的那些情緒都下去了,也笑著說道:“是啊,我遇到了你們。”也遇見了全新的自己,全新的人生。嘆了口氣,他繼續道:“所以,茂哥兒,你不要覺的我心思陰暗,惡意揣測別人,我只是比你見過許多你難以想象的骯髒事才這般猜測成國公。”你被你姐姐保護的太好了。
林文茂輕輕點頭:“我知道了。”長生的言外之意他很清楚,正好湊著這個機會,他跟在爺爺身邊學學什麼叫真正的人心險惡。
如此,又過了三日,林文茂去了成國公府,依舊被攔下了,他回到府裡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張氏見到他很高興,問道:“這是出去了?快些烤烤手。”又唸叨:“你這身體才好起來,冬日裡可得多穿點。”這幾年因為侄女,孃家對她多有埋怨,疏遠了許多,老侯爺那邊雖然沒有明說,但也對她多有不滿,是以這幾年老了許多,人越發慈和起來。
林文茂直說道:“祖母,我去看榕哥哥,可是被攔下了,我有些憂心。您能不能陪孫兒去一趟?”
張氏一怔,嘆息一聲,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對茂哥兒說:“茂哥兒,那到底是成國公府的家事,咱們不好多管。”
見老夫人的模樣,林文茂問道:“祖母可是知曉什麼?您平日裡和陸老夫人處的不錯不是麼?”
張氏拍拍他的手,不好在孫兒面前說內宅之事,只是含糊道:“陸榕還有個二哥,養到六歲上頭沒了。”成國公因此恨上了當初的嫡妻,也就是陸榕的親孃。性子也變了許多,陸家老夫人在跟前掉了幾次眼淚林文茂卻不解道:“這他二哥沒了和陸榕沒什麼關係吧。”這事陸榕倒是沒提過。
張氏不願意多說,又想到孫兒和陸榕關係極好,說道:“我寫封信,你送去給你陸家祖母。”又吩咐張嬤嬤收拾些禮物和藥材。又交代林文茂道:“明兒再去。若是成國公攔著你,就說是我吩咐必要親手交到你陸家祖母手裡。”
林文茂開心道:“多謝祖母了。”
祖孫兩人說話間,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被抱到老夫人跟前,軟糯糯的叫祖母,好奇的打量著林文茂。略一思量,林文茂立刻意識到這是誰,那邊老夫人已經指著林文茂對小女孩說道:“如姐兒,這就是你大哥哥。”
小女孩米分雕玉琢,胖乎乎的極可愛,這會叫道:“大哥哥。”
林文茂笑著說道:“七妹妹。”解下一塊玉佩遞給小女孩,沒再出聲。
瞥見孫兒眼裡的疏離,張氏心裡有些無奈,又對侄女小張氏怨怪了幾分,摸摸小女孩的小臉,張氏不由道:“靜如是個乖巧的,和你們小時候一樣,都是難得哭一回。”
林文茂不為所動:“那就好,姐姐說過乖巧點,愛笑點,這樣才能有福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