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溫度。
被我猜中了?
摸著他已然刮乾淨的清爽下巴,我心翼翼地試探,“胤禛?”
“弟妹和你的?”他的表情很複雜,沒頭沒腦的話聽得我一頭霧水。
孝顏麼?她和我什麼了?有什麼事是她知道卻沒告訴我的?他不猜胤祥卻直接指向孝顏,明他很明白孝顏對他的不滿。只是,那個女人除了偶爾對我發洩心中對他的不滿,總是想著要整治他之外,再沒過什麼更有營養的話啊。
胤禛拉著我重新躺好,下巴抵在我頭輕輕磨蹭,許久才幽幽地道:“笑意,即使我不,你早晚都會知道,我不想讓別人告訴你……耿氏有了身孕,大概……五個月了吧。”
大概?
就算是五個月,現在是幾月了?我告訴自己這很正常,他是她們的男人,有權利也有義務,而且康熙不是一直認為多子多孫多福氣麼?胤禛不能因此落於兄弟們之後。我對這種事早就看得很開了,可是,任我想破了頭都數不清現在的日子,腦子裡一團漿糊。
從他懷裡爬起來,在他眯著雙眼的注視下,我湊到床邊下了地轉到孝顏的房間,我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坐在她和胤祥的床上,隨意地問起日期。孝顏怪異地和胤祥對視,審視地回答我,“七月初十。”
他捨不得我是真的,可他是男人仍然有自己的**也是真的,他會讓別的女人像我一樣為他懷孕生子還是真的。所有的事都在真實的發生,沒有一件是我可以改變的,我也不想去改變,只有接受。
拒絕了胤祥送我回房的好意,我一個人慢悠悠地晃在回來的路上,手指滑過船艙裡的木質隔斷,平滑的木板像是突然生出了許多細的毛刺,透過指尖流進血管,扎到我心裡。
這段距離很短,我低著頭像是走了很久,看著腳尖已經站在了艙門前,暗歎口氣,珍惜眼前吧,分離的日子也不遠了。
抬頭的瞬間,看到胤禛正站在門邊直直地盯著我。
☆、163。昔日禟前
過去的二十年中,我也曾感嘆過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對年少夫妻在轉眼間就變成了傳中的老夫老妻,這種感覺很美好。可是我們能夠相守的日子也無外乎短短四十年,一半已過,剩餘的歲月似乎也是彈指一揮間的事。
分離之後,這種時光短暫的感覺更加強烈。我們能夠任意揮霍的時間,少之又少,即使重逢可期,卻仍遙不可及。只怕這剩下的二十載,又要分出一半的年月用來等待,飽嘗相思的味道。
胤禛始終留在我的船上,未曾離開,每天陪著我看日出日落斗轉星移,闊海碧波銀月圓缺。我們像是從未享受過如此悠閒的日子,他不用整日忙於朝政,為康熙為國事奔波無度,我也不用再管著那個偌大的親王府,看滿院的女人孩子在眼前逛來晃去。
可是,我們的心裡像是結了個痂,兩個人都疼,卻獨自舔舐傷口,彼此不再輕易碰觸。
我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八月十三,未來的乾隆皇帝該是降生了吧。
不知府裡那個名叫祈箏的女人可好,胤禛從來沒有提起過她,也沒有提過她肚子裡的孩子,像是把遠在京城的那個家從記憶中拔除了。他也沒有再起現在已經有孕六個月的暮汐,就像從來沒有和我過似的。
弘曆有了,再過三四個月弘晝也會出生,一切都在順應歷史。那麼,我的孩子又是誰?難道康熙要胤禛把他接回去,只是為了不讓皇家血脈流落民間,卻依然故我的要他像紅挽姐弟那樣不入玉牒?
這樣也好,至少看不到希望,他們就不會因為未知的失望而去爭去搶。
胤禛和他的兄弟們為了那把椅子明爭暗鬥多少年,我雖知道得不多,卻也親身感受過風雲暗湧下的殘酷,甚至為此付出了右臂骨折的代價,至今遇到陰天下雨還會陣陣發疼。
將來……我的兒子們,他們因我而天生失去了登上帝位的機會,可會怨我,甚至恨我?
不會的!他們是我的孩子,是兄弟,只會相親相愛不會自相殘殺。即使是對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們也不會狠心去傷害。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變成父輩的樣子,絕不允許那樣的情況發生,兄弟自殘,不能出現在我的孩子身上。
弘暉不會,弘晚也不會,肚子裡的孩子雖然還未知男女,可我有感覺,這樣頑強的生命該是個男孩,我相信他也不會。
為了等胤禛,我們的船去路徐緩,可是回程返京的時候,竟然快得出奇。由於未到分娩的日子,我們在有港口的城市走走停停,卻少有人再下船去到處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