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一臉‘盡在掌握中’的樣子。
連景雲辦的大案,鍾姨一點點不知道,他平時不愛說謊,在這點上卻把老媽瞞得風雨不透,生怕那些謀殺、爆炸、車禍,刺激到鍾姨的神經,一邊關車門一邊給劉瑕使眼色,劉瑕左看看右看看,笑起來,“鍾姨,他又不是警察,沒辦案權,真正和人命有關的事,都有警察頂著呢。景雲都是和詐騙犯打交道,安全上肯定沒問題的。”
“真的?”鍾姨還懷疑地看兒子,連景雲雙手提著東西,就一張臉能用,還在那和他媽擠眉弄眼、嬉皮笑臉。“比真金還真!”
“呿呿呿!”鍾姨連呸三聲,“看到你這樣我就來火,真是生個兒子有什麼用,盡招人心煩了——”
她舉手虛拍一下,三個人都笑起來,惹得停車場裡剛下車另一家人看過來——連景雲在這小區裡住了也有幾年了,鍾姨爽朗,“哎喲,你好你好,去年來也見過你們,就住樓上樓下對吧?”
“對對,我們12樓,你兒子住16樓對吧?”鄰居也客氣,“阿姨又來看兒子啦?——好福氣喲!小夥子年紀不大就這麼有本事,女朋友又這麼漂亮——還賢惠!嘖嘖嘖,我們看著都高興!什麼時候來上海帶孫子啊?到時候就要常住嘍!”
這句話旨在無心,但說得是不太好,連景雲和鍾姨的表情都有片刻的凝固,鍾姨臉上的喜慶褪去少許,她瞥了兒子一眼想要說話,連景雲卻搶先一步,“儘快爭取!哈哈,儘快爭取!”
鄰居也許看出端倪,也許沒有,打了幾個哈哈,電梯已來了,連景雲讓他們先上去,“東西多,站不下的,我們等另一部。”
外人一走,氣氛就悽清下來,母子兩個對視一眼,鍾姨臉頰上的肌肉抽動幾下,又做出笑來,她要開口,但連景雲再一次搶了她的話。
“好啦。”他盯著電梯門,有些急躁,甕聲甕氣地說,“您急什麼,就是順著敷衍幾句唄——”
他語氣裡的酸味半真半假,“最近她剛談了個高富帥,幸福得不要不要的,你兒子要什麼沒什麼,和人家男朋友根本沒得比,蝦米怎麼可能看上我……”
“真的啊!”鍾姨眼睛瞠大了,她又驚又喜地笑起來,一把抓住了劉瑕的雙肩,滿臉的喜悅,毫無作偽,是那麼的坦誠,“蝦米,真戀愛了啊?好事啊!剛咋不和阿姨說呢!”
“您別聽他胡說!”劉瑕大窘,“他順嘴瞎拐的貨,就知道拿我說事——他人氣也挺旺啊,我們工作室那個小姑娘就被他迷住了,成天連大哥長連大哥短的和我惦記他,您快去撮合撮合,別問我了,誰知道他私下還藏了幾個傾慕者。”
“都瞎說什麼!”連景雲和她立刻反目成仇,開始互相戳刀子,兩個人一路吵嚷到連景雲家門口,鍾姨聽得大悅,笑眯眯地,“都不急啊,先做上飯,一會慢慢的,一個一個問。”
劉瑕說要做飯,被她趕出來了,連幫手都不讓,“你去和景雲玩電腦去。”
“還和以前那樣打發我。”劉瑕都無奈了,“我們都大啦,一天上班都對著電腦,不愛玩了。”
“也是,剛真還以為自己還在老家呢。”鍾姨自己想想也笑了,她靠在門邊看劉瑕,眼神慈愛中又有點感懷,“就好像還和昨天似的,你和景雲兩個就乘飯點前擠在電腦桌前搶,他要玩遊戲,你要看書,兩個人鬧得不可開交的,一轉眼就是十五六年……”
十五六年以前,劉瑕父母雙亡,成為孤兒,是鍾姨和連叔叔收養了她,小家裡給她騰出個房間,她搬入連家一住就是三年,直到高中考上市裡的寄宿制高中,這才離開本地,即使如此,寒暑假鍾姨還是接她回來,她一手好廚藝,就是和鍾姨學的,劉瑕過去有限的愉快記憶,都和連家有關。
在鍾姨感慨的眼神裡,她也有些觸動,兩人眼神相對,多少話都在不言中,直到客廳裡傳來了卡通味十足的音樂——連景雲開啟了XBOX,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柄,那姿態,和十五六年前居然還是一模一樣。
劉瑕和鍾姨相視一笑,她挽起袖子,“我來幫您吧。”
“不用,不用,你和景雲玩去,你們孩子都是一個樣,再大在我心裡也是小的。”鍾姨連連擺手,又把劉瑕的袖子擼下來,“去玩吧,去玩吧……”
她的手,在劉瑕的手腕上頓住了——每到冬天,出門前鍾姨總習慣把連景雲的毛衣袖子紮在手套裡,免得寒風灌進去,收養劉瑕以後,她一視同仁,每天早上都要檢查,這個無意的小動作,喚醒了多年前的情境,也讓鍾姨的雙眼,被絲絲縷縷的回憶氤氳。
“一轉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