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置地,又接連娶了兩個兒媳婦,原來銀子是這樣來的。
“好個刁奴,吃了雄心豹子膽!”封氏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連主子的首飾都敢拿出去當,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敢的?你嘴上說得好聽,湊夠了就贖回來。五百兩,你拿什麼湊?還不是逮住機會再偷拿主子的銀子、首飾,拆東牆補西牆罷了。你欺負四丫頭人小,性子好,又是被你打小就拿捏住的,這才敢幹出這樣欺主的事情。此等刁奴,不嚴懲不足以警示他人!”
“太太息怒,奴婢冤枉啊。這件事雖然是奴婢的錯,可姑娘知道細情。當時奴婢的兩個兒子都到了娶媳婦兒的年紀,可奴婢家裡無房無地,誰家姑娘肯嫁進來?姑娘見奴婢整日愁眉苦臉,唉聲嘆氣,便一個勁的追問。奴婢把情況跟姑娘說了,姑娘就拿出體己錢來,不夠又拿首飾出來讓奴婢典當,那個金瓔珞就在其中。奴婢一再推脫,可姑娘執意如此,當時奴婢真是沒有辦法,所以就把瓔珞拿了出去。”劉嬤嬤一口氣說完。
封氏聞聽瞧了瞧幼儀,說了聲“糊塗”。幼儀卻一臉的茫然,她怎麼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呢。
“姑娘在莊子上大病了一場,昏迷過去醒過來就忘記了好多事情。奴婢見狀心裡竊喜,也不再提關於瓔珞的事情。奴婢並不是存心欺瞞主子,只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奴婢任憑太太發落,心中不敢有半點怨恨。”劉嬤嬤知道自己今天是難逃一劫,聰明地以退為進。
若是換做之前得幼儀,恐怕劉嬤嬤會把全部事情都推到她身上,以幼儀的性子應該會完全維護劉嬤嬤;可現在,劉嬤嬤對幼儀的心思半點揣摩不著,又被敲打了幾次,竟一點把握都沒有。好在幼儀大病暈倒醒了之後性子大變,似乎忘記了很多事情,所以劉嬤嬤才壯著膽子這樣說。
幼儀生病的事情大夥都知道,卻不知道她竟然失憶。封氏一怔,狐疑地瞧著幼儀。
“我確實忘記了一些事情,可能是發熱燒壞了腦袋。我見沒什麼影響無傷大雅,又怕太太上火著急,所以就沒有說。”
“這麼大的事也敢擅自瞞下!你這個做主子的實在太糊塗,縱得奴婢膽大妄為。偷偷拿首飾出去典當,隱瞞你的身體情況,若不是今個兒碰巧被揭穿,竟不知道她這個奴婢還會做出什麼讓人後怕的事情來!想一想我就覺得脊背發涼。”封氏忍不住責備的說著,“今個兒你就別出去了,一會兒我打發人請大夫過來。必須好好瞧一瞧,免得留下什麼病根。”
封氏立即吩咐人去了,可轉念又為難起來。幼儀請大夫不能沒有人在府中,偏生她要赴李夫人的賞菊宴。老太太讓她放心去,幾個孩子沒有長輩一旁照看不成。至於幼儀,就由老太太留意一下。
有老太太出面自然是再妥帖不過,封氏趕忙答應下。她吩咐人先把劉嬤嬤捆了扔進柴房看管,等去莊子上的人回來再說。幼儀留在家裡等著看大夫,其他姐妹跟著封氏去了李家。
☆、第五十五回 赴宴(一)
幼儀跟著老太太回了東跨院,等著大夫上門診脈。祖孫二人不能幹瞪眼,難免要說說家常話。老太太聽了青巖寺裡高僧批得的卦象本就對她高看一眼,如今見她對奶孃維護可見知道感恩,不免對她又加了一分。
“你這孩子倒是心善,只是太過善良怕是被人當成東郭先生。世道艱險,人心不古,凡事都要多留個心眼才好。尤其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奴婢成群,未必個個都是忠心耿耿。表面對你奉承順從,暗地裡卻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光是敗掉些銀子還算是小,若是累及你姑娘家的名聲可就大了。”老太太耐心地教導著。
幼儀聽見這話一臉的不知所措,其中還帶著驚恐。看見她一副被嚇到的模樣,老太太笑了,指著她對陸嬤嬤說道:“四丫頭到底是小孩子,心裡想什麼都寫在臉上,瞧把她嚇得。”
“老太太說那些奴婢並不像表面那般溫順忠心,可我又看不到她們心裡去。一想到可能會加害自己,毀自己清譽的人就在身邊,豈不是連安枕都難?”幼儀跟老太太並排坐在羅漢**上,她小小的身子下意識的往老太太身邊靠了靠。
老太太見狀眼中憐愛越發多了,輕輕摸了一下她的頭說道:“不怕,祖母慢慢教你。”
站在旁邊的陸嬤嬤聽見這話眼神一亮,隨即朝著還在發愣地幼儀說道:“恭喜四姑娘,四姑娘還不給老太太磕頭!”
“哦。”幼儀忙站起來,跪在老太太膝下就磕起頭來。
“這傻丫頭。”老太太笑著說,“為什麼給我磕頭?”
“陸嬤嬤說的呀。”幼儀天真的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