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話。瞧著自家弟弟低落的情緒,忍不住又嘆道:“瑾弟,你這樣的不冷靜,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你想在她跟白家退婚之後,還要再被咱們家羞辱一次嗎?你這是在要她的命,若是真的在意,便給我忍住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殷子瑾進門就靠牆而立。此時聞言不由得伸手狠狠的錘到了牆上。不但牆壁上被他打了一個窟窿。他自己的手上,也是血跡斑斑。
殷子晏輕聲嘆了口氣,站起身子,走到弟弟跟前。伸手攜著他坐到椅子上,殷子晏瞧著自家弟弟鮮血淋漓的手,心中能不心疼嗎?
這位打小不去進學,都要陪在自己身邊,比個小廝還要貼心的照顧自己,有時候半夜自己的呼吸淺了,都能把他嚇個半死,好多次,殷子晏都瞧見殷子瑾在竹林裡偷偷的哭。
對於這樣血脈交融。傾心相待的親兄弟,殷子晏不能,也狠不下心腸看著他受苦,這讓他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想來當初自己病的半死。弟弟也是這樣的感覺吧?
他終究對這個正處在血氣方剛時候的弟弟言道:“這會還都沒想出法子,順順當當的跟白家退婚呢,想得那麼長遠,有用麼?還是等萱兒一會過來了,咱們一起商量,再做計較吧。”
殷子瑾跟殷子晏那是日夜相處,直到前段時日殷子晏大好了,兄弟兩人這才分開睡了。
他可真的是太熟悉自家這個穩若磐石的兄長了,聽到這話裡隱隱暗示的意思,那就是露了一點點縫隙了,雖然很少,但是也足以讓他欣喜若狂。
他深信,只要有了睿智多才的殷子晏幫著想辦法,自己一定會如願以償的,他一高興,便習以為常的伸手去抱兄長,卻是正好牽到了傷處,那是連連呼痛不已,那裡還半分剛才那沉痛的大人樣?
瞬間又變成小孩子,殷子瑾甚至還把傷處故意舉到殷子晏的眼跟前,像小時候一般撒嬌道:“兄長,疼。”
殷子晏被他弄得無奈,又深覺這樣血肉模糊的實在不好看,只能是轉身出去要水,幫著他先擦洗乾淨傷口,抹上殷子瑾隨身帶的傷藥,暫時粗粗的包紮一下,等回了王府再作處理了。
殷子瑾看著殷子晏細心的幫著他包紮傷口,忍不住嘿嘿傻笑著拍馬屁道:“哥~~我就知道你心裡最是心疼我,弟弟這次是死是活,是好過還是痛苦,可全看你的了啊,你可別不管我啊。”
殷子晏見他這做作樣,忍不住手下使了點勁,看見自家弟弟呲牙咧嘴的喊疼了,這才慢悠悠的說了一句:“哦,合著我這長兄,在你的心目裡,也就這點出息,沒怎麼的呢,就把自己個的親弟弟給拋棄了?”
殷子瑾連忙訕笑著言道:“怎麼可能,我哪裡會這樣想啊?我明明不是那個意思,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你可別冤枉我!!”
殷子晏好笑的敲了敲他的腦門,無奈的言道:“你這急躁的秉性也該學的沉穩些了,真不知道咱們家個個都是沉得住氣的,偏就出了你這個燥葫蘆。”
殷子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瞧著兄長有條不紊的在自己手上打結,他們這裡弄完了,莫蓮萱也扶著煥然一新的沈若琳進來了。
沈若琳一身的衣裳首飾都換了,卻還是遮不住她的難過傷心,還有那蔫蔫的神色。
莫蓮萱扶著她坐下,扭頭問殷子晏:“可有使人去前面盯著,瞧瞧那白君善到底還能出什麼么蛾子。”
殷子晏笑著言道:“早就讓墨竹去瞧著了,一會自然會回來稟告的。”
莫蓮萱到了這會,深深覺得找個心眼多的相公,也沒什麼不好,這不用自己說,他也知道該做什麼。
莫蓮萱將案几上的熱茶,送到沈若琳手中,自己也挨著她坐下,端起茶盞便喝,這折騰了一場,真是又累又熱又渴,直直的喝了三茶盞,這才算是歇了口氣。
她輕聲問沈若琳道:“你現今是個什麼想法,不妨直說,這裡也都是今日的知情者,倒也沒什麼顧忌,你說了,咱們也好商量出來一個解決的法子。”
沈若琳這一路上都在想,自己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剛開始的時候,她想要殷子瑾偷偷的殺了白君善,後來又覺得讓這樣的人死了,有些太過於便宜他了,應該揭開他的真面目,讓大家全都知道,他就是一個趨利的小人!
可等到自己沐浴完了,換好了新的衣裙,瞧著錦緞眼紅紅的,小心翼翼的服侍自己,看著莫蓮萱溫柔體貼的幫自己選釵環,再想到剛在殷子瑾義憤填膺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樣子。
她突然覺得自己被戳了無數個窟窿眼的心,一下子就被填補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