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析上,迷迷糊糊的剛睡著,貌似也沒多大的功夫,就隱約聽到有人敲院門,急急進來在門口跟守夜的紫鳶稟告些什麼。
莫蓮萱睡前可是服了藥的,一時間倒是心神迷糊。分不清夢裡夢外的,好容易才掙扎著睜開眼,在紫鳶的連聲輕喚裡漸漸的醒過了神。
只見自己拔步析上的湘妃色繡五色梅綴珠縑絲帳,已是被紫鳶掀起了半邊,掛在鎏金銀雕花錦色流蘇的銀鉤上,紫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過來了。帶著錦兒正在準備莫蓮萱洗漱的物件。
見莫蓮萱今日比往日要迷糊的多,紫鳶臉上的神色,顯見的十分著急,即擔心怕這會子起來,卻是耽誤了藥效。又操心著莫大夫人那邊,還不知道鬧得怎樣了呢。
紫菱一見莫蓮萱睜眼了,連忙將準備好的蜜水端了過來,莫蓮萱隨即便就著紫菱的手,軟軟的飲了半盞蜜水。
這才無力的問道:“這會什麼時辰了?這般吵鬧,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紫鳶一邊將另半邊綴珠縑絲帳挽到銀鉤上,一邊回話道:“敢叫大小姐知曉,這會已經是丑時末了,卻是大夫人那邊接到下人的稟報,明日聘禮上的那對活雁,卻是已經不行了!”
“那兩個被派去伺候的小廝嚇得半死,哪敢去老夫人那裡找死?只得來稟了咱家夫人,大夫人被氣的不輕,倒是春姨娘機警,趕緊先派人來跟你支應一聲!”
莫蓮萱聽了這話,心涼了大半截子,此時可是寒冬,這一對大雁,還是早幾個月前就預備下的,原本倒是準備了三四對,到這會竟是隻剩下這一對活蹦亂跳的了。
平常都是好好的,這會卻好死不死的一命歸西,這定是有人故意從中作梗,為的就是明日好打鎮西侯府的臉面!
莫蓮萱匆匆的在紫菱的伺候下洗簌,又忙忙的穿好衣裳大襖,順手在床尾的雕花刺繡屏風上,扯了件半舊的水紅色錦緞披風裹上,連手爐都趕不及抱,就這朵兒和布兒打著的淺色水墨畫燈籠,趕緊往墨蝶院而去。
進了墨蝶院,靠近正房的廊下,便聽得屋裡隱隱有人發怒,莫蓮萱活了兩輩子,還鮮少見孃親如此大怒。
不由的腳步一頓,忙吩咐布兒道:“快打著燈籠,請你家紫菱姐姐去接了錦嬤嬤過來,將事情告知錦嬤嬤,讓她幫著想想辦法。”
布兒也知道府裡出了大事情,壓根不敢多話,屈膝行了禮,這邊趕緊一路小跑的去辦差了。
莫蓮萱一進屋裡,只見燭火通明,莫大夫人只穿著一件絳紫起五爪菊的舊襖,怒氣衝衝的坐在羅漢榻上,地上跪著一溜串的婆子丫鬟小廝,還有一個鬥彩雙魚的茶盞碎片,灑落滿地。
莫蓮萱心中也惱恨這些人辦事不利,這才讓人有機可趁,出了這樣的大紕漏,可是這會生氣於事無補,反倒張揚的人盡皆知,倒是更糟心。
她這會也顧不上多想,張嘴便吩咐現今回到莫大夫人身邊當差的劉媽道:“劉媽媽,先將這起子脫不了干係的人,拉到後院廂房關著,這會還沒時間給他們斷官司,先關著吧,省的在這裡礙人的眼。”
劉媽媽瞧了眼莫大夫人,見主子未有異議,這趕緊的喊人來,將這五六個哭的不像樣子的下人帶了下去。
莫蓮萱突的出聲叮嚀道:“劉媽媽,且讓人仔細守著,再生兩個炭盆,事情還未查清,倒不要苛待他們。”
劉媽媽忙領命而去,這會子吳媽媽,胡媽媽也都得了信趕了來,後面緊跟著錦嬤嬤也到了,這會屋子裡倒也收拾乾淨了,莫蓮萱和莫大夫人坐在羅漢榻上,神色都是繃著。
莫蓮萱見莫大夫人憋著一肚子氣,怕她開口又是忍不住的發火,乾脆自己將事情又講了一遍。
末了問道:“這按著古禮,大雁乃是咱們男方家中送去的吉祥物,寓意夫妻恩愛,相互遵守誓言,這需的是活的才好。”
“原本京城尊此禮的,也就是咱們這些底蘊深厚的世家大族,旁人家都嫌不好伺候,早就換了別的物件代替。”
“只是,咱們家大公子這次的聘禮中,會有一對大雁,卻是知道的人家不少,且還是上了禮單的,明早上要是聘禮中沒有的話,你們也是知道後果的!”
“現今還只有咱們長房知道訊息,老夫人和老侯爺還都不曉得呢,諸位媽媽都是老人兒了,快都想想,看看有什麼法子能將這個錯失,彌補了過去吧!”
眾人聽完俱是面面相覷,暗暗在心裡驚訝,怪道這大半夜的折騰,原來是出了這樣的大事情,這要是送不出一對活的大雁,怕是很快滿京城都是流言飛舞,說什麼好好的大雁,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