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審呢。”淑妃與閉目不語的德妃坐在一旁,揉著眼角心有餘悸地說道。
突然的驚嚇,叫她臉色很不好看。
她能說,一開始聽見了這個,腿都軟了麼?
不說七皇子是她們眼中的希望,就是七皇子的性情可愛討喜,還對她與德妃真心親近,淑妃都忍不住惱怒,將茶盞扣在了桌上,與薛皇后抱怨道,“究竟是誰,要對小七下這樣的毒手?!小七還這麼小,也下得了手!”
“他是皇子,皇子沒有長幼之說。”薛皇后淡淡地說道。
雖聽著雲淡風輕,然而夷安的目光落在薛皇后的腳下,見著一地散碎的佛珠,便不敢多說了。
“小七不怕!”七皇子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扭著小身子跑到淑妃的面前認真地說道,“小七長大了,能保護自己,保護母后!”
他的眼睛裡有叫夷安不能忽略的鄭重,明明還是那個孩子,卻叫夷安再也說不出調笑的話來。
“這一回,那逆賊就是小七親手抓住的。”薛皇后說起這個就覺得十分滿意,臉色緩和了些。見七皇子果然用表功的眼神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讚了七皇子一聲,聽著夷安的詫異,臉上卻突然落下來,冷笑道,“若是小七沒有這樣機靈,豈不是著了暗算?!”
天花可是絕症!能熬過來的屈指可數,七皇子從小在薛皇后身邊長大,若是真有個什麼萬一,薛皇后年紀也不小了,只怕真要與有個好歹出來。
“舅舅怎麼發現的?”夷安見七皇子鼓著小胸脯,眼中露出淡淡的笑意,拉過他,細聲細氣地問道。
四公主看著夷安平和的模樣,竟不知為何陡然打了一個寒戰。
夷安的表情,竟然叫她心生恐懼。
“鬼鬼祟祟,還總是與我說一些母后的壞話,說母后不是真心疼我。”七皇子小聲說道,“我早就看她不對,只是等著想瞧瞧她背後的人是誰,誰知道她膽子這樣大,把天花病人用過的東西卷在了我的被子裡。”
許是夷安叫蕭翎往宮中透話之故,薛皇后素來對夷安信任,聽了她的警醒便封宮嚴查,那宮女只怕是知道自己要站不住腳,因此鋌而走險,卻因行事倉促生出遺漏,叫本就盯著她的七皇子當場抓到。
想著當日的驚險,七皇子抿了抿嘴角,這才說道,“舅舅想的不對,這是很大的事,不該自己扛著,該叫母后知道。母后什麼都知道,才好做事的。”他憑著小小的意氣,後來才發現這不是自己一個小皇子能夠扛著的。
能混到薛皇后宮中,混到自己身邊,一定是很強力的人物。
只是七皇子再機靈,也想不到竟然會是天花這樣歹毒的東西。
“舅舅不該弄險,不過這次做的不錯。”夷安摸了摸七皇子的小胖臉兒,頓了頓,見他得意地滿臉紅光,這才溫聲道,“舅舅放心,我給你出這口氣!”
“可是,是誰呢?”七皇子小聲兒問道,“沒有問出來呀。”
那小宮女出人意料的嘴巴緊。
“能查著,自然是好的。”夷安含笑抱著七皇子在自己的膝上,見薛皇后正看著自己,不由抿嘴笑道,“只是若是查不出來,咱們就連坐就是。”
德妃在一旁正閉目轉著手中的佛珠,聞言猛地張眼,看向夷安的目中露出一絲讚賞。
“這才該是娘娘家中的女孩兒。”從來沉默寡言的德妃便轉頭與薛皇后讚了一聲。
“你就喜歡這樣乾脆要人命的姑娘。”淑妃可知道德妃這唸佛唸的是往生咒來的,有些無奈地在一旁說道。
四公主在一旁左看右看,竟有點兒想不明白似的。
“什麼意思啊?”四公主捅捅好外甥女兒,有些疑惑地問道,“要連坐誰?”
“若七舅舅出事,誰有好處,就連坐誰。”夷安挑挑眉,見四公主猛地張大了眼睛,溫柔地一笑,這才臉上露出了森然之色,冷笑道,“既然沒有人認,咱們就叫他們一起去死,這其中,總能見著正主。”
最有可能的,就是幾個牽扯皇位的皇子,未必是對七皇子有忌憚之心,只怕只是為了打擊薛皇后的心志。
薛皇后疼愛七皇子如同親子天下皆知,況,無論如何,薛皇后的年紀都已經不小了,這時候七皇子若死了,誰知道會不會生出亂子來?
“可是這其中定然有無辜的人呀。”四公主小聲說道。
“只好怨他們命不好了。”夷安看著德妃手腕上殷紅的數珠,淡淡地問道,“咱們死,還是他們死?”
“他們死。”四公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