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勾起,那淺淺的一笑竟彷彿是薄冰融化,剎那的容光叫宋衍都忍不住呼吸一窒,在心中揣度,竟無法在妹妹夷安與蕭翎之間分辨哪一個更為美麗。
“到了京中,你只拿著這手書去尋尹大人,他學識淵博,該能與你指點。”蕭翎將書信放在宋衍的手邊,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淡淡地說道。
“我不能收。”宋衍卻不動,斂目道。
“不是叫你賣了妹妹。”知道宋衍的心結,蕭翎轉頭,彷彿更看重宋衍了許多,輕聲道,“只你與我相交罷了,與她無關。”
宋衍的風骨,也叫他欣賞,見宋衍遲疑,他便繼續說道,“我與你兩位堂兄,也有往來,你該知道,有他們兩人在,就算日後如何,我也不會以此攜恩要你出賣妹妹作為報答。”他敏銳地見到宋衍在聽到堂兄後,目光中露出了放鬆的模樣。
夷安的兩個親兄長,如今在關外拼殺自己的前程,宋衍是在這兩個的身後長大,從來是把堂兄們當主心骨的,此時想到堂兄的強悍,頓時放心了。
“如此,在下卻之不恭。”宋衍便客氣地說道,又問道,“將軍何時往虎踞關去?”趕緊都滾吧!
彷彿看得出他的不耐,蕭翎只斂目道,“大哥與二哥何時離開,我何時啟程。”蕭安與蕭城不是好東西,他只恐自己看不見的時候,叫這兩個見到夷安,生出些事故來。
宋衍嘴角動了動,有心要問夷靜如何了,卻到底沒有說些什麼。
蕭翎只當看不見。
從他關注夷安,她身邊的親眷姐妹就都被他差得一清二楚,夷靜不是一個愛護妹妹的姐姐,還不顧妹妹的名聲生出這樣的事端,他自然要“幫”她一把,想到如今被困在蕭安後院受那些姬妾作踐的夷靜,蕭翎的眼中就一閃。
他本是一個極冷淡的人,與宋衍說了許多已然是極限,宋衍卻也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因此只是一席酒水後,各自離開。
夷安此時也送了馮氏出去。
馮氏如今得了一個心愛的女婿,正是歡喜的時候,忙著在家中給宋香預備嫁妝,不是為了賈氏之事,她尋常也不會多管,如今捧著夷安送的頭面謝了又謝,這才歡喜地走了。
待她走了,青珂方才走出來與夷安低聲道,“後頭老太太傳了話兒,要姑娘過去,我攔住了,說姑娘見了客受了風,正將養呢。”
老太太一時不慎吃了大虧,搭上了賈玉,夷安雖然不知道為何她看重一個表小姐更甚自己的孫女兒,然而既然撕破了臉,府中如今又傳不出風聲去,她自然不會裝著孝順人,便與青珂頷首道,“日後若老太太有吩咐,你便替我決斷就是。”
老太太只怕是要找茬,她哪裡肯往她的面前去找不自在。
“賈氏如何了?”夷安如今,連大姨娘都不肯喚了。
“日日在二老爺面前做可憐人呢。”青珂急忙說道。
“她還有心爭寵?”
“哄著二老爺給銀子給鋪子的,貼補表姑奶奶呢。”青珂很是不恥,此時便頓足道,“還不是二老爺從公賬上走的,那都是咱們老爺太太送回來給姑娘的!真是好不要臉!”
二老爺拿著姑娘的銀子做好人,賈氏明知道,卻厚顏無恥,想到這女人竟然這樣輕易地就恢復了,青珂只有些擔心地與夷安勸道,“打蛇不死,總是後患!”賈氏是一條毒蛇,姑娘雖然聰明,可若是有一次踏錯,豈不是就完了?
“你放心,這一次,我與她清算乾淨。”
夷安見青珂擔心,卻含笑安慰。
她叫這母女蹦躂了這麼久,該受的痛苦也都受了,既然如此,還不去與亡故的夷安面前謝罪,又在等些什麼呢?
見她心中有譜,青珂方才放心,此時一笑,卻見夷安看著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
“前兒我與你的釵呢?”夷安摸了摸青珂的頭髮,皺眉問道。
青珂一怔,臉上飛快地劃過一絲苦澀,卻還是勉強笑道,“那釵貴重,哪裡是我一個丫頭能戴的,出去了又叫人說姑娘身邊的丫頭不規矩。”見夷安靜靜地看著自己,顯然是不信她的話的,她心中有些委屈,只低聲道,“娘說我弟弟家的正是年少的時候,長得好看,正配得上那釵,因此借去幾日。”說完,目中卻有些枉然之色。
“那釵不過是尋常,只我瞧著你平日裡不似紅袖手上鬆快,這才問問。”青珂一心為主,夷安自然是要關切一些,見青珂苦笑搖頭,這才問道,“你家裡若是沒銀子,便與我說,不必在府裡苛待自己。”
“我在府裡錦衣玉食的,姑娘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