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快,繼續說道,“實在是四弟妹……”
“她又怎麼了?”三公主煩死馮氏這個弟妹了。
這女人仗著“救命之恩”,宋國公府都是對她另眼相看,越發不像了。
“昨兒四弟回屋,她知道清河王來了,非鬧著四弟要與清河王問個明白。”薛平聲音冰冷地說道,“不知分寸!清河王是什麼人?竟敢招惹他?我都不敢!”他低頭,見三公主臉上生出薄怒,顯然對馮氏的做派很不快,便繼續說道,“況那是表妹的夫君,她腦子有病,還想叫咱們給清河王送女人!”
薛義斷然不肯,馮氏竟摔了半個屋子的東西。
一邊說他便繼續嗤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她如何在家鬧騰都隨意,只是如今,斷斷不能叫她離間了咱們與姑母的情分。”
“她與我,可沒有救命之恩!”三公主冷笑了一聲,看著一雙素白的手輕聲道。
她從不是個良善的人,若馮氏給臉不要臉,旁人不好出手,說不得她就要送這弟妹一程!
真當大家拿她沒有辦法?!
“四弟……”薛平頓了頓,面色複雜地說道,“如今也對她厭了,只是卻……”
薛家四郎,總是會想到當年,他昏昏沉沉時,世界都變得壓抑暗淡,那個對他伸出了手的少女。
哪怕時光變卻故人心,然而那時的一抹將他從閻王殿拉回來的溫情,卻叫薛義到死都不想撒手。
“四弟也是個痴情人。”薛平想著弟弟與自己面前哭,大好男兒一臉灰敗的模樣,就覺得難受。
“就算如此,也不該委屈姑母與表妹。”三公主對個不曉事的妯娌沒有什麼心疼之心,薛義與自己說不上什麼,此時便敏銳地說道,“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救了四弟一個,咱們一家都要管她叫祖宗?”她冷笑了一聲,低聲道,“從前,我懶得與她計較,不過是想著一家和睦,如今這都多少年了?她有沒有想過好好兒過日子?若再如此,要叫她把一家子都折騰進去,才算完麼?”
“祖母也煩了,因這個,祖父要四弟出去過。”薛平輕嘆道,“四弟應了。”
“那你還叫表妹回去?”三公主捨不得夷安,便推了薛平一把,有些不樂意地說道,“表妹陪陪我,難道不行?”
“清河王實在太殷勤,祖父招架不住了。”薛平抹了一把汗,終於說了大實話。
“殷勤?”
“今兒又來了。”薛平懶洋洋地躺到三公主的膝上,含糊地往前院兒一指,帶著幾分笑意地說道,“一下朝,這位,不論兵法了,這回論練兵之術。”
見三公主也一同無奈望天,薛平只覺得清河王臉皮真的挺能拉下來的,他與三公主算是青梅竹馬,從小一同長大,之後成親一直琴瑟和鳴,卻也不敢這樣不要臉,覺得自個兒表妹眼光獨到,這才笑著繼續道,“祖父今日下朝本不想理睬他,誰知道竟說練兵,祖父最喜這個,不得不帶了清河王回府詳談。”
一個不得不,簡直道盡了宋國公的心酸。
好生委屈。
三公主什麼都不想說了,幽幽一嘆。
頓了頓,她又見薛平不想往前頭待客,便將今日之事與薛平說了,言道昌平郡主與太子,薛平臉上就生出凝重,想了想,這才低聲道,“今日早朝,三皇子封了項王。”
“怨得不太子竟……”如此,就能對上太子的異狀了。
三皇子從前不過是白板,如何折騰也就那麼回事兒,然而封王,這就是逼到太子的近前,難怪太子這樣不顧自己從前的傲氣與自己低頭了。
也怨不得昌平郡主,竟然對三皇子這麼有信心。
有信心的昌平郡主,此時正叫氣得眼前發黑的敬王妃指著鼻子罵。
“你腦子壞了?!三皇子如何,隨他去!你攙和什麼?!”
敬王素來都是個聰明人,也沒有尋常宗室的古板,看出薛皇后是個更與自己好處的人,已經靠上去,這些年與薛皇后一直不錯,連敬王妃都在宮中頗有臉面,然而如今,自家閨女竟然拆臺,就叫敬王妃心生惱怒,厲聲道,“你憑的是什麼?!前朝如何,與你何干?!不過是個郡主,公主人家還什麼都不說,你巴巴兒地上去!你這是要氣死咱們麼?!”
“太子本就無德,前兒與薛家那丫頭的事兒,能瞞得住誰?”昌平郡主就辯解道,“如此荒誕,怎可……”
“那是皇后娘娘的事兒!”敬王妃渾身都哆嗦,好懸忍住了沒有厥過去,此時強提著一口氣用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