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宛童開啟了門,門外,果然是周小叔。
周小叔說:“王宛童,怎麼樣,新屋子住的還習慣嗎?”
王宛童說:“恩,還不錯,先進來坐會兒吧。”
周小叔擺擺手,露出了手上的香菸,說:“不了,我還沒抽完,下次再說吧。現在可以去吃飯了嗎?”
王宛童看了一眼周小叔,原本在村裡,張蠻子來送行,給周小叔遞了煙,周小叔沒有接,說是戒菸了,其實,周小叔哪裡是戒菸了,只是不喜歡抽張蠻子抽的那款煙罷了。
張蠻子家的經濟條件,在村裡來說,算是不錯了,但是,張蠻子抽的煙很差,可以說是九十年代最差的煙。
而周小叔這些年做倒賣的生意,賺了不少錢,早就已經不抽差煙了,自然見了差煙,也是不會接的。
王宛童瞧了一眼周小叔手上的煙,她雖然心裡明白,倒也懶得說破了,她對周小叔說:“好,我拿了鑰匙,就可以走了。”
出門在外,多一個朋友,就是多一個幫手,託周彪的福,能有周小叔這樣一個叔叔在縣裡。她雖然在縣裡有幾個朋友,但能夠幫助她的朋友,是永遠不會嫌多的。
王宛童轉過身,取了鑰匙,鎖門。
她將鑰匙放在了褲子的口袋裡,拍了拍,這才跟著周小叔離開了。
周小叔抽完煙以後,他搓了搓手,發動了車子,說:“王宛童,我做的飯菜可能比較粗糙,希望你別嫌棄才是。”
王宛童說:“哈哈哈,那要看看有多粗糙。我媽做飯就很粗糙啊,炒菜的水平永遠是不一樣的,有時候難吃,有時候更難吃,我是吃著她做的飯菜長大的。”
周小叔的嘴角微微勾起了笑意:“孔姐的廚藝,我的幾個哥哥是領教過的。”
王宛童看向周小叔,說:“我媽……”
周小叔說:“恩,你的母親當年學習很厲害,村裡的男青年,誰不喜歡她呢?她念大學的時候,一到放假了,就會回到老家,在學校裡給大家補課。我的幾個哥哥,打著想考大學的幌子,總是會賴在你外公家裡,說是求學,其實是為了多接觸你的母親。有幾次,你外婆不在家裡,沒有人做飯,於是,你母親下了廚房,那天吃了飯回家的幾個哥哥,回家之後,人都不太好了。我問哥哥們怎麼了,他們說,你的母親好看的像是仙女,學習好的像是神仙,可是,在廚房裡,簡直是閻羅王,要命的很呀。”
王宛童噗嗤笑了起來。
周小叔繼續說:“說起來,我的幾個哥哥那之後,雖然還是會偶爾去和你的母親學習,可是,已經沒有那麼熱情了。在鄉下,他們想要找到妻子,是那種賢惠的,能操持家務活,能侍奉家裡的老人的。你母親那樣的,按照鄉下的話,是嬌滴滴的公主,娶回家只能當菩薩供起來的,不能過日子。”
王宛童說:“一路聽下來,周小叔,你也覺得,我的母親不適合生活麼?”
周小叔一邊開車,一邊說:“如果你想問我的想法,我可能和他們的觀念不一樣,在村裡的老輩眼裡,女人結婚之後的作用無非是做家務、生孩子,養老人,但是,我這邊的家庭情況不一樣。我父母是由我的兄長照顧的,他們在生活上沒有經濟負擔,在我這兒圖的最多的,是我常回家看看。至於家務活,不需要做太多,如果不想做了,請個保姆,花不了多少錢。生孩子這種事情,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順其自然,男孩女孩,我都會喜歡。我的妻子,長得好看,和我合得來就可以了。”
王宛童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小叔,你的觀念,走在時代的前面嘛。”
周小叔說:“你這小傢伙,我只是覺得,結婚這回事,終歸是要找自己喜歡的那個人,那個人不管是什麼樣的脾氣,做了什麼讓我生氣的事情,只要是不觸及我的底線,我都會忍得下,畢竟,是我喜歡的,選擇的。如果那個人不是我喜歡的,選擇的,那麼結婚,就很痛苦了,每天橫看豎看都是不順眼的,我會雞蛋裡挑骨頭,最後只能離婚收場了,這是對我的不負責任,也是對她的傷害。”
王宛童說:“小叔,我感覺你骨子裡,是個十分挑剔的人,我還是個孩子,你不要和我說太多你的觀念,這有可能會給我帶來影響的,好不。”
周小叔別過頭去看王宛童,這個小娃娃,他講的都是真實感受,他看過了太多村裡的婚姻結婚,村裡的人的婚姻,是關上燈都一樣,可是,他想要的婚姻,是心靈的感受。
或許他是很挑剔,可是,他這麼努力工作,不就是為了能夠好好挑剔,認真挑剔,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