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派人將田流蘇送回了宰相府,特意打聽了一下她的事蹟才知道她就是傳說中愚笨痴傻、呆頭呆腦的宰相府二小姐。
那時候他就對她上了心,那孩子聰明伶俐,妙語如珠,哪裡是傳說中的樣子?平日裡的形象分明是裝出來的。
自那以後他沒再見過田流蘇,只是偷偷的關注她的訊息,十三歲的時候又出征平亂,征戰四方,回來後因為父王的事和田敬成了政敵便始終沒有再見過她。
後來二人再無交集她的身影便漸漸的在他腦中模糊了,直到他功成名就,媒婆踏破門楣他始終不為所動,田敬向他提親時他腦中才記起了小時候的那個模糊的身影,這麼多年未見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樣子,一時有些好奇所以看過她的畫像後便答應了親事。
場景又變換到了十三歲那年他第一次領兵出征的時候,一支冷箭向他當胸飛來,他躲避不及眼看要被穿胸而過,戰死沙場,千鈞一髮之際一襲黑綢當空而來,捲起一陣狂沙將那支箭捲走,他僥倖躲過一箭,轉頭往黑綢處看去,只見馬上一人,黑衣翻飛,英姿颯爽,向他綻出一個笑容來。
雲洛瞬間大驚,冷汗涔涔而下,一個翻身從炕上坐了起來。
只見乾坤朗朗,他仍在兩間茅草屋中,蓋著綢緞縫製的被子,暖烘烘的。
他閉上眼睛坐了一會兒,想起夢中之事一時心酸一時又有些彷徨喜悅,良久,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田流蘇此時正領著兩個孩子在牛棚裡給牛刷毛,將它身上的毛皮刷得油光蹭亮的,自和村長家訛了這頭牛回來,她還沒有好好的給它刷過皮,今日剛好有空閒好好給它收拾收拾,再過一段時間便要讓它去田裡幹活犁地了。
刷完後她領著兩個孩子回屋見雲洛坐在炕上愣神,撇了撇嘴,心道既然起來了還賴在她這裡不走,眼看日頭都快落山了,難不成他要在這裡過夜麼?
她順手拿起茶壺裡溫著的奶茶到了一碗端進去遞給雲洛。
雲洛見田流蘇進來手中端著一碗茶,正做夢做的口渴,一把端過咕咚咕咚喝了個乾淨,抬頭細細的端詳著她,只見她雖然一身粗布衣衫,但容顏靚麗,回想起小時候的她,更覺靈動可愛,腦中對她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心中一陣急跳。
他伸手撫上了胸口,感受著這莫名而來的悸動,加上方才夢中的事,一時怔怔的盯著田流蘇目不轉睛。
“世子殿下,您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奢華溫軟的大床睡慣了,睡不慣我這兒的鄉村大土炕麼?若是這樣,那您快快回去吧,流蘇恭送殿下。”
田流蘇見他一直坐在炕上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心中有些焦急,不由得裝模作樣的行了個禮,又開口半真半假的讓他走。
“小時候你叫我哥哥的。”半晌雲洛沒頭沒腦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啊?”田流蘇一怔,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小時候?難道本尊和他小時候就認識了?
“御醫過兩天就要到了,到時候讓他好好給你瞧瞧你的毒,無論如何我都會讓你的腦子恢復正常的。”雲洛初醒,嗓音帶著些渴睡的慵懶低沉,透著一股溫柔。
“小時候是什麼意思?我們成親前不是沒見過面麼?”田流蘇不理他跳躍的思維,抓住他的上一句話問道。
“長大後的確是沒見過,但是小時候我們見過一次的。”雲洛輕聲開口。
小時候的那一次邂逅那一次碰撞終究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長大後由於他們沒有再見過面,加上田敬成了他的死對頭,他便逼著自己將這段記憶封存,不再想起,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他們還是拜了堂成了親。
經過剛才的夢他也知道封存的記憶始終不可能被真正的忘記,埋在內心深處的情愫也不會因為彼此是政敵而消失,所以他準備敞開心懷接納她,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將來她若真的站在田敬那一邊,他再作抉擇不遲,此時,他要順從自己的心,還有孩子,待她恢復記憶後若想起來孩子是誰的,他也決不允許她和他和離,和其他人在一起,連秦寶柱都能做到待她的孩子比待她好,那他呢?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做到,但是他要試著去做一做。
這一刻,他幾乎墮入魔道,心中甚至想著將來殺了孩子的爹,永遠隱瞞這一事實,此刻只是覺得自己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放開她。
“那你跟我說說我們是如何碰面的。”田流蘇一時來了興致,想聽聽她和他小時候的故事。
“待你恢復記憶後,便會記起來的。”雲洛說完穿鞋下了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