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種種尊重,今後不知道還能儲存多少。
雖然今後榮光不再,內心惶恐焦急,但大長公主畢竟是經歷了許多的老人。很快就咬了咬舌頭,迴轉心神。事情已至此,無法時光迴轉。那她好歹要盡力保住子孫已有的爵祿,不能讓官家氣憤之下,收回以前額外給予的封賞。
忍著想鑽進地縫裡的羞臊,大長公主全身上下拼命表達著誠懇知足之心,咬著字道:“老身為官家深仁厚澤,每一日都深深感到羞愧和感激,怎會不知足。是老身歲數大了,又多病,心上糊塗了,總擔憂自己去後,子孫難以為繼。如今官家給他們加恩了,老身深感知足,雖死不恨。”
楚楠盯著她看了一會,大長公主這一刻,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來的恭順,以前那股有所倚仗的倨傲,都湮滅了。
雖然憤怒和厭煩大長公主的貪婪和無禮,可看著這樣一個老婦人,脫去從前的尊榮,表露出恭順的這樣一個姿態,楚楠依然生出了些許不忍。
但是想起大長公主從前上的奏摺,也是處處哭窮,哭年老體衰,各種給自己的子孫求封賞。和現在說的話換湯不換藥。那點不忍,又轉瞬蕩然無存。
楚楠搖搖頭,嘆息道:“大長公主何等的尊貴,世人皆敬之。怎麼不知子孫自有子孫的福,你又何苦為了子孫後世的富貴榮華至此?圖惹人笑話。”
被一個晚輩這樣數落,大長公主耳根子都漲紅了,囁嚅了半晌,擠不出話來。
“從前看在大長公主的份上予的封賞,雖然不合制度,但畢竟已經封賞下去,我不會收回。只是今後,更多的,不會再有了。還望大長公主懂得惜福,知足。”楚楠看著她,語氣有些重。大長公主明白他是在警告自己,想到自己保住了家中子孫的爵祿,她羞恥之餘,又深深慶幸。
“深謝官家恩澤。”
大長公主拜下謝恩。
剛讓宮人送走大長公主,楚楠便命人準備鑾輿,欲要去披香殿,卻宮人來傳,太后宮中來了人。楚楠只得先接見了,原來是韋太后使人來問詢大長公主的事。
女官從披香殿回去後,第一時間將事情經過報給了韋太后知曉,韋太后擔心大長公主會變黑為白,倒打一耙告範雪瑤無禮不敬,楚楠不知道事情真相,會誤解範雪瑤真的做了那樣的事。因此趕緊讓人來給楚楠回話,表明真相。
楚楠將與大長公主的對話簡單說與了女官,讓她回給韋太后,便到披香殿來了。
才入披香殿的宮道,就見不遠處宮門邊站著兩個宮女,都對著這邊張望,見鑾輿過來,趕緊回去,從披香殿門進去了。
楚楠遠遠瞧見這一幕,猜想定是範雪瑤吃了大長公主訓斥,大長公主又氣沖沖地走了,害怕他會降罪,故而才讓宮女在宮門處探視。
果然,到了披香殿,範雪瑤正與一眾宮女在殿門處接駕。
楚楠連忙下輿扶起她,範雪瑤眼睛不停地顫抖,微垂著眼睛,不敢看他。察覺到他盯著自己時,還恐慌地咬住了嘴唇。
楚楠見她害怕成這樣,又是憐惜又是好笑,伸手撫摸她的小下巴,讓她鬆開貝齒,饒過那快被咬破了的可憐粉唇。一邊含笑道:“作甚麼擔心成這樣?”
範雪瑤慢慢抬起頭,一雙嫵媚的桃花眼溼漉漉的,可憐巴巴地望向他。發現他笑眯眯的,不像是怪罪她的樣子,試探道:“大長公主……沒去見官家嗎?”
“見了。”楚楠微笑道。
“那……”大長公主怒氣衝衝地走了,又是去見了官家。肯定會告她不敬的。大長公主是那樣尊貴的人物,官家都對她敬重有加。而她不過一個出身不高的後宮妃嬪,對大長公主不敬,大長公主向官家告狀,於情於禮,官家都會問罪她。可是,現在官家人來了,卻滿面笑容的,這是什麼意思?
範雪瑤愣了愣,腦子裡一片混亂,不知道楚楠是什麼態度。眨著眼睛愣愣地望著楚楠,等著他表態解答自己的疑惑。
她何時這樣傻乎乎過?楚楠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一把將她攬在懷裡,一邊攬著她往裡面走,一面笑著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了。怎麼會聽旁人三言兩語地惡意挑撥,就會誤會你?”
他沒有聽信大長公主的話誤會自己,範雪瑤安心了一點,臉上的怯意消散了一半。
楚楠擔心她心裡有疑慮,思緒重了對身體不好,安慰解釋道:“我知道今日你受了委屈。她說的那些糊話,你不要往心裡記。大長公主,一向太過溺愛子孫後輩,如今上了年紀,行事不免有些背晦。今日這事實在不像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