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生了一個又一個。
楊修儀心想,她生的時候,沒有御醫輪班守喜,沒有官家在旁守候的重視,更沒有生完了,還讓御醫守著的這份用心與體貼。
官家可真是冷酷,一點兒也不掩飾對範氏的特殊,讓人連嫉妒,都愈發乏力。因為差的太多了,自知無法與她爭寵。
可是不嫉妒,又要怎麼處置這無以排解的不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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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雪瑤懷孕時十分注意身體狀況,哪怕是足月的時候也有堅持每天在殿中走路,又有了上次坐月子的親身經驗,所以這次恢復的又快又好,到小皇子的滿月時,她已經養好了身子。
這日是朝會的日子,楚楠與大臣們朝會完畢,又宣了幾位參政大臣商議兩浙水災之事,一直議事到午時,楚楠感到腹中飢餓,問李懷安時辰,方知已經是用午膳的時分了。
楚楠並非苛待臣子的皇帝,便讓大臣們出宮,回府用膳去。
端起茶灌了幾口。
李懷安趨步上前,詢問道:“官家,司膳房傳午膳來了,不知擺在哪裡?”
楚楠拿起一份奏章,頭也不抬:“命他們傳去披香殿,我要在披香殿用膳。”
“喏。”李懷安答應著,出去傳話,一面命人準備鑾駕,又讓人去披香殿知會一聲。楚楠硃筆批了幾份奏章,隨手擱下,便起身出來。
本來範雪瑤殿裡午膳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可李懷安讓人來傳話,說楚楠要過來用膳,雖然有司膳房的御膳,但是他每次來,大多是以她殿裡的膳食為主。
範雪瑤怕熱,膳房準備的膳食大多很簡單清淡。吃著雖好,卻不大豐盛。只得讓膳房加緊另外多烹調些菜式來。
楚楠鑾駕到時,範雪瑤因為月子還沒坐完,不必出來接駕。他自行進了後殿,先來臥室看望範雪瑤。範雪瑤在榻上聽珠珠唱唸奴嬌,碧紗櫥裡堆的冰盆,她身上搭了條夏被。
“官家萬福金安。”眾人齊齊行禮,範雪瑤也在榻上問了好。
“你還沒出月子,好好養著,莫要胡亂動彈。”楚楠不滿地把她壓回榻上臥著,範雪瑤順勢躺下。楚楠不知道她早就活動自如了,生產的第二天她就下地活動了一下,只是沒叫楚楠知道罷了。她不想挑戰數千年來的“坐月子”說。她自己知道怎麼樣養身子最好就行了,何必叫他為難呢。
範雪瑤躺著,眼睛關切地在他身上轉了一圈:“看你一身汗,先梳洗梳洗吧,不然汗溼的衣裳貼在身上,再一收汗,就容易著涼。”
“你好好躺著,自有宮女忙活。”楚楠掏出手巾擦了擦汗,吩咐宮女道:“備熱水,伺候梳洗更衣。”
“喏。”小金、小紅等人下去準備盥沐用具了。
楚楠坐到榻邊,視線環顧。
碧紗櫥槅扇上懸了兩個紅紗香袋兒,散發出茉莉的清香,伴隨著冰塊的涼意,顯得無比清幽。範雪瑤穿著一身紗衣,裡面一層白紗襯衣,外面一層水綠紗衣,身上蓋著條銀紅紗被,比夜還黑的是眼,比花還紅的是唇。白皙的臉龐愈顯嬌豔水嫩,出塵脫俗。
她剛為自己生下個雪白可愛的兒子。
楚楠滿心的柔情:“你這次生的不是時候,正是夏月,暑熱磨人,叫你受了大苦。”懷著身孕,冰飲子用不得,也受不得寒涼。而且懷孕時體溫也會升高,坐月子還得臥床不起,蓋著被子,見不得風。楚楠怎麼想,都覺得是等同受罪。
範雪瑤莞爾一笑:“哪有你說的這麼苦。我一懷孕,官家就下令一應用度先著我來。你是不知道,我這一月用的冰,抵得上去年兩個月的量。縱使體熱,用上了許多冰倒還算安穩的。只是這月子一直臥床,難熬了些。好在有畫屏她們陪我說話,打發時間。珠珠還學了幾首曲子,唱了我聽。”
楚楠道:“月子期間感到乏悶,怎麼什麼都不說?一個小宮女唱的了什麼。你嫌悶了,就知會教坊,叫些樂工、舞伎來歌幾曲唱幾齣戲,也使得。”
範雪瑤哭笑不得:“這坐著月子呢,還叫教坊來又彈又唱又舞的,不成樣子。會惹人笑話的。”
“你剛誕下三哥兒,誰敢笑話你。”楚楠讓畫屏去叫李懷安聽吩咐,說讓教坊每天備著披香殿傳喚,供昭儀取樂消遣。
範雪瑤奈何不得他,只得由他去了,楚楠還說著:“我吩咐了下去,你別顧忌這個顧忌那的不傳人,你心情開心愉悅才是最要緊的。旁的都無礙。”
“好,明日我就叫人來唱曲,讓他們一曲接一曲的唱,聽到我開心為止。”範雪瑤笑眯眯地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