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處位於西城,價值七百兩的屋宅契書。”
許皇后聞言,冷笑一聲:“呵,一個小小司膳,竟能貪了這麼多銀錢嗎?也不知道究竟幹了多少齷齪事,才能攢下這樣大的家業。”
“說罷,還搜出來什麼。”
“還有些秘戲春盒等物。”周宮正讓女史將包袱解開,叫許皇后過目。
許皇后一看,可不就是幾百兩銀錢,一張契書,許多刻畫著男女赤條條纏在一起的淫穢之物嗎?
“快些拿開!”她立即撇開眼睛,彷彿多看了一眼都玷汙了自己,氣忿道:“這許司膳,堂堂一個正六品官身,竟是如此下流胚子。簡直膽大包天了,真是恥與她同姓許!”
這話周宮正不好接,只問道:“此事事大,臣立即奏聞,不知該如何決罰?”
“怎麼決罰?”
許皇后沒好氣地冷道:“這樣齷齪淫穢之人,還能繼續留在宮裡嗎?立即褫奪官身,一切財產,杖三十後趕出宮掖!”
手掌輕輕附上平坦的小腹,許皇后輕輕嗤笑。
一個小小司膳倒敢思起春來,真叫人恥笑。
“什麼?”
韋昭媛聽到許司膳被趕出宮的訊息,驚怒交加,右手狠拍榻沿道:“這糊塗的東西!做事這樣不謹慎。她自己蠢,牽連上本位可怎麼辦!”
許司膳的罪名是藏有鉅額不明私產,且私藏淫穢物品,穢亂宮掖。對韋昭媛來說,什麼淫穢物品的都不重要,哪怕她與人私通懷了孽胎呢!
重要的是那私產,那裡面可有她貢獻的一份!要是細細追查,順藤摸瓜下來,難保不揪出自己來。那她收買許司膳所圖謀的事,還能藏的住嗎?
宮女連忙寬慰道:“娘子放心罷,許司膳已經被攆出宮了,到現在殿裡還安然無恙,並不見宮正想必她並沒有供出娘子來。”
“她倒是想供,她敢嗎?”
韋昭媛快速回了一句,嘴上說的硬氣,心裡卻提心吊膽的。謀害皇嗣可是大罪,她絕不能沾上這樣的事。
“快,去給我孃親傳個話,告訴她一定要把許司膳安撫好,把她送的遠遠的,這輩子都不要回京都!”
事情順利辦成,宮裡再沒有許司膳這個人了。
範雪瑤讓畫屏給徐癸癸送了五十兩銀子,給陳倩雲買去一個性情溫和的太妃殿裡,在內膳房當差的機會,並且送了她幾樣糕餅的做法,憑著這個,想必她也能在太妃殿裡過的輕輕鬆鬆的。
畫屏這時候才知道韋昭媛收買了許司膳,在中秋宴那天定下了平截剔蟹細碎卷這道菜。又隱匿了蟹名,用芝麻油炸過,還取了個好看的金銀夾花這樣的名字。
這道菜其實就是用大量的蟹黃、蟹肉做成的。
任誰都知道,蟹主散血破結,爪能破血墮胎,是打胎藥的主藥。孕婦是不能吃蟹的。
那許司膳這麼巧妙地做了道吃起來沒蟹味,看起來也和蟹無關的菜。為的不正是要害那天筵席上,唯一身懷有孕的婕妤娘子嗎?
做下這樣惡毒的事,許司膳竟然還能平安出宮,韋昭媛也安然無恙,真是令人鬱卒。
“傻丫頭,韋昭媛哪裡是安然無恙了?”
畫屏谷嘟著嘴:“許司膳不是沒把韋昭媛牽帶出來嗎?她倒是聰明,知道受賄和謀害皇嗣比起來,都是小罪了。所以守住了口,沒供出韋昭媛。”
許司膳真的一力擔下了罪責,沒有供出韋昭媛收買她的行徑嗎?
這可不見得。
範雪瑤微微一笑,讓畫屏將韋太后剛剛賞賜下的二百匹紅錦紅綾紫絹紫羅、銀五百兩、十枝七寶花、珠翠金釵、彩畫童子油瓶、荔枝、胡桃、圓眼、棗兒等果子一起收進庫中。
若不是為了安撫她,彌補她,同時心裡愧疚,韋太后為何突然賞賜下這麼多東西?
轉眼就到了重陽節,這天宮裡將要設宴百官,而後宮皇后也在延福宮設宴後宮嬪妃,凡有品級的妃嬪都在名單上。
金秋九月,天高氣爽,範雪瑤在眾宮女的服侍下穿上蜜合色繡纏枝石榴花的斜襟錦襖,底下是金燦燦的鬱金裙,外罩大袖羅衫與霞帔,頭梳精巧的拋家髻,簪上應景的累絲嵌珠紅寶菊花簪,靈芝鑲珠頭飾,佩戴上茱萸準時赴宴。
她的輦車穿過晨暉門到達延福宮時,已經有不少嬪妃都到了。
下了輦車,進入延福殿,一陣夾雜著菊花略苦的花香的暖風撲面而來。殿裡數十個香薰爐子燃著薰香,香菸嫋嫋。
承應接引的女官趨步上前道:“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