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恃子拿喬,裝模作樣。不管是哪一種,都和許皇后脫不了關係。
如果是張美人殿裡的宮人伺候不好,那麼就是六宮之主的許皇后失職。如果是張美人恃子而驕,許皇后卻把這事往太后、官家等人面前說,那麼就是不夠明察秋毫,顯然也是失職。
許皇后聽出這話裡的意思,就急了,連忙為自己開脫道:“張美人是初次妊娠,身邊又沒個體貼人,難免惶然不安。倒不是她有意的。妾心裡憐惜她,這才想著生受昭儀,向昭儀借兩個人,去教一教張美人殿裡的人,只把這幾個月混過去就萬事便利了。”
雖然為自己辯解,她並沒有失職。可她還是不肯放棄,仍然堅持要把範雪瑤的人要去伺候張美人飯食,下一下她的臉面。
對於她的話。“誰不是初次過來的,每個后妃進宮時都是孑然一身,連皇后也在其中。”
楚楠理直氣壯的地反駁道,這話是事實,皇帝大婚和官宦百姓不同,不興陪嫁侍婢家人那一套,而現在也沒了古時候的媵妾,現在陪著皇后出嫁的人都是皇室安排過去,隨婚嫁之儀。所以皇后出嫁,就是孤零零一個人進宮,沒有其他人。
連皇后都沒有,其他后妃嬪御就更不可能有了。
楚楠又道:“況且本朝恩典,許后妃外家四時八節進內省視,張美人自有其生母安慰。何須聖人憐惜她沒有體貼之人。宮中有宮中的規矩,豈能因她區區一個美人而亂了紀律。今日是美人有孕,懶怠吃飯就要昭儀的宮人伺候,明日某婕妤懷孕,也懶怠吃飯,難道還要借我御膳房的人伺候?”話說到最後,語氣就有些怒意了。
天顏震怒,非同小可。
許皇后不聽便罷,聽了心中慌恐懼怕,忙跪下來道:“婦人愚見,請官家息怒。此事是妾愚鈍,聽了片面之語就虛涉空談。幸好官家真知灼見,才沒有釀成大錯。請官家容諒則個。”
自楚楠開口解圍之後,範雪瑤就避諱著,側過身子去不看皇帝和皇后。後來聽聲音不對,更是低垂頭下去,不言不語。可事情發展到這裡,她便坐不住了,悄悄站起身退到邊上。
等到許皇后跪下去,滿屋子宮人都來下跪討饒。她也不能站了,跟著跪下。眼睛偷看韋太后,祈求她出眼勸解帝后。
皇帝發作皇后,這事可不是她一個嬪妃能插口的,這種情況下,也只有韋太后能勸解了。
韋太后接收到了範雪瑤哀求的眼神,心中嘆氣,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論皇后怎樣痴笨,可便是為了夾在中間的範雪瑤,她也得勸一勸才行。否則此事一發,範雪瑤豈不是處境艱難?想到活潑伶俐的長孫,韋太后真是喜歡的恨不得含在口裡疼。怎麼捨得他的生母聲名有汙?
想了這些,韋太后便強打起精神,勸說官家道:“官家莫要動怒。此事不宜張揚,否則於皇后、於瑤娘都不利。皇后有錯,但所幸她只是在老身宮裡這樣一說,只要眾人守口如瓶,還可以挽回。”
楚楠氣是有些氣她不明智,為了打壓瑤娘渾然忘了體統。不過真動怒倒不至於。他這場動怒,三分是氣,七分是借題發揮,發作皇后,好敲打敲打她,讓她受個教訓,日後老實一些。於是聽了韋太后的勸說,就順著梯子下來。不過神情依然冷冷的,不見笑容。
他睨向許皇后道:“今日娘娘勸解,我便不發作你,今後還望皇后慎重行事。”
許皇后身子微微顫抖著,深深伏下去答應道:“是,妾謹記於心。”牙齒咬住舌尖,狠狠一咬,腥氣登時溢滿口腔。
回去披香殿的路上,範雪瑤愁眉不展,楚楠隨她一起來了披香殿,見她雖然帶著笑容,卻面有愁色,心裡清楚大約是怎麼回事,便問她:“可是還在擔心在娘娘宮裡的事?”
範雪瑤咬著嘴唇,幽幽地睨他一眼道:“能不擔心嗎,這事皆因我而起啊。聖人今日這般損傷顏面,叫我情何以堪……”
楚楠愛憐地撫了撫她的發頂,溫柔地看著她道:“無需擔心,這事乃張美人不懂事,聖人不察,與你有何干系?況且此事已經遮掩過去,你只管放寬心,牽累不到你。”
範雪瑤乖巧地點頭,貼到他耳畔悄聲低語道:“我不怕了,你也不要生氣。”聲音又輕又柔,呼吸灑在耳畔癢癢的,親暱而曖昧。
“你呀。”
楚楠無比憐愛的輕嘆一聲,親了親她的臉頰,眼神柔和極了,充滿了愛意與愉悅。
兩人依偎在一起說天說地,漫無天際地說了一會兒,見到了吃午膳的時辰,範雪瑤主動說道:“該是用午膳的時候了,我這兒在用素齋,淡飯黃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