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的什麼,美人若是吃不慣這口兒,只管吩咐就是了,換著來,總有合美人口味的。值當生這樣的氣?對龍裔可不好,美人快消消氣。便是不合口味,也勉強進一些,晚上膳房送了新的來,美人多吃一些。”說著,給小玉使了個眼色,小玉忙跌跌兒地跑去膳房知會去了。
膳房做飯的宮人們聽了小玉的話,有些不高興地說:“都說了我們只會這些個,凡是我們會的,這些日子都換著法子給美人進上了,怎麼還不滿意?況且在孕期,不吃些稀爛清淡的,還要吃煎炸醬釀的不成?”
小玉兩頭不是人,又怕晚上再不合張怡雲的口味,自己要吃掛落。急的滿頭大汗,搖著手央求道:“好姐姐,體諒則個。美人正懷著身子,嘴裡想吃些有味兒的,咱們伺候人的能說‘不’嗎?還望姐姐們把壓箱底的手段都使出來,不然咱們都落不著好。”
司膳內人聽了,也只得細細想法子,滿足張怡雲的口味,只是心裡多的是不耐煩,心想:孩子都沒養出來,倒就這樣尊貴了,那養下來的都滿地亂跑的,還沒這樣難伺候呢!
想起聽人說起過的,關於披香殿的諸般事蹟,她們都很是羨慕。在披香殿當差的,既體面又有諸多好處,聽說那範昭儀,自己就會做的一手好羹湯,不過身份金貴,不好下廚,就把自己的本事教給膳房的人,調理的益發厲害了,連官家都愛吃披香殿的餚饌。伺候的官家吃好了,賞賜還能少?
再看看她們,伺候一個美人,還這樣挑三揀四,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菜式上得頻了點就諸多不樂意。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人,宮分就那麼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們又能變出幾種花樣來?
現在懷上了龍裔,就愈發難伺候起來,說了有身子的婦人飲食上有許多禁忌,要吃清淡點的,懂事點的,就算不合口味也會忍著。偏偏這位主兒怎麼怎麼不聽,好像她們故意怠慢她一樣。
她們有許多怨言,真是恨不得隨了她的意願,要什麼上什麼好了!到時候活該她流產。可是假如她真有了什麼事,她們這些伺候飲食的怎麼想都很難躲去責任,只得忍氣伺候了。
於是到了下午,看到一桌子雖然炒的炸的,可是依然還不合自己的口味,張怡雲免不了又是一通數落髮作。
這些事情後來漸漸傳出來,許皇后聽說張怡雲飲食不順,自忖拿出了個機會,想要顯示一番自己的賢惠,又要藉此機會下下範雪瑤的臉面。便選了一次特意給太后請安,楚楠、範雪瑤都在的日子,巴巴兒的提起了話。
太后回宮之後又病了一回,湯藥吃了不少,感覺略好了一些,便開始見人了。
正好這日晌午,楚楠去了披香殿看看範雪瑤和楚煦,聽範雪瑤說要抱了楚煦去太后宮裡省視,他便一起跟著來了。
許皇后聽說,忙忙地趕來,她早就打定注意了,要在大家夥兒都在的時候提出來,這樣既能在娘娘和官家面前顯示自己的賢惠良德,又可以打擊到範昭儀,若是事後說起,範昭儀就有餘地琢磨法子阻止,吹枕頭風。
可如果在娘娘和官家都在的情況,當眾提出來,範昭儀這總愛彰顯自己溫順謙恭的小婦就不能夠拒絕了。
做夢都想死了讓範昭儀吃虧的許皇后,只要一想到這回能讓她騎虎難下,只得順了自己的意思,心裡就痛快極了,在輦上時,甚至情不自禁的嗤嗤笑出聲來。
到了太后宮裡,範雪瑤一聽到宮女傳報許皇后來了,忙從鼓凳上起身,許皇后步履輕盈地走來,看見楚楠和範雪瑤果然在,心下歡喜。
範雪瑤上前兩步,向許皇后拜了拜,道:“請聖人金安。”
許皇后看了看低眉順眼的範雪瑤一眼,想到她馬上就要吃虧,覺著這一刻看範雪瑤竟是出奇的順眼,大方地叫起。然後向韋太后道了金安,又對楚楠問聖安。
問候完畢,太后讓宮人掇了個鼓凳來,讓許皇后坐了,而楚楠則和太后並坐在榻上。範雪瑤的鼓凳因為在太后下首,許皇后的掇來,她便不好坐了,便站著。
太后喜愛範雪瑤,又厭煩許皇后,吩咐宮人的時候就讓宮人把許皇后的座位移到楚楠下首處,等許皇后坐了,就笑眯眯地讓範雪瑤坐下說話。
這樣一來,範雪瑤和許皇后的位置就是相對著的,範雪瑤不用坐到她下邊去,也不用卑微的站著。
韋太后這一舉動,這屋裡的人都明白是怎樣的意思,在楚楠這裡,自然是很高興他的娘娘疼愛他心愛的女子,而在許皇后那邊,則彷彿被兜頭打了一悶棍,受了一肚子的腌臢昏悶之氣。
範雪瑤早知道許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