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畫屏幾句。畫屏聽了話,忙不迭點頭,後來便捧了些茶果去承應房。
張清安和幾個隨侍正在那裡閒坐著,等之後官家決議是留宿還是返回。若是留宿,他們就會先行離去,明日早晨再備禦輦接應官家。
見昭儀的大宮女來送茶果,忙起身道謝。
畫屏笑盈盈地請他們用茶果,張清安伶俐機靈,見畫屏不時瞥來幾眼,便說要出恭,溜了出來。畫屏與他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指了指後面的下所,抬高了聲音道:“張公公,往那邊去。”
張清安謝道:“多謝姑姑指路。”
天色暗下來,楚楠就命侍女去前面打發張清安和隨侍們退下。留宿在了披香殿。
翌日早晨,回到鴻寧殿,楚楠坐定,接過侍茶小黃門奉上的香茶,卻不喝,抬手召來張清安,低聲吩咐他去做一件事。
張清安退出去後,他默不作聲,不知在想些什麼。
楚煦悉心養了些日子,終於不再咳嗽了,恢復了往日的活潑伶俐,又變回了那個滿殿亂鑽的小頑皮。
範雪瑤為著楚煦病的事,已經一段時間沒去中宮了,所以今天早上她起來,梳洗完用過早膳,她就往中宮去了。
都是後宮,又分東宮和西宮,太后、太妃她們住在西宮,皇后及妃嬪住在東宮。所以範雪瑤她去給太后省視時是坐小輦去,但是去中宮就不了,畢竟乘輿有點勞師動眾,顯得排場大。所以後妃請見皇后都是走著去。
因為這樣,涼快的時候沒什麼,走兩步路還能活動一下筋骨。但是天熱天冷的時候就折騰人了,況且皇宮不像普通官宦王侯的後院,沒有立規矩一說。除了一開始的正式拜見,並沒有規範的禮法要求。去給皇后請安也是個態度,基本上都是看妃嬪們自己。
勤快去中宮問安的大多都是地位低微的嬪妃,而且還是新人居多,因為就算身份低,見識低,進了宮之後該知道的都會知道。比如許皇后的身份,其實挺尷尬的。她的地位遠只在民間高貴,在皇室貴族,以及仕宦那裡,遠沒有她看上去的那麼受人敬重。
皇后皇后,說上去好像是天下第二尊貴之人,但她的地位一建立在皇帝的寵幸上,二則是孃家權勢上。這些她都沒有,甚至連傍身的子嗣都沒有,除了初來乍到的新嬪妃,其實沒多少人真的敬畏她。
所以許皇后的中宮只在妃嬪們剛進宮時熱鬧了一下,後來那些年輕少女漸漸領悟了許皇后的地位高低,來的就少了。
堅持不懈來給她問安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偏偏叫人驚訝的是其中竟然有一個是如今第一人的範昭儀。
範雪瑤她來的有點巧,這時中宮裡不光只有許皇后和中宮宮人,還有另外的人,這人就是身懷有孕的美人張怡雲。
範雪瑤看見她在,有點訝異。
張怡雲自從懷了孕之後就做了許多有點作的事,不是挑這個就是剔那個,惹得底下宮人都有許多怨言。後來大概她自己也知道了不好,就整天待在屋裡,怕出意外。
今天這麼熱,她怎麼還來了中宮?
沒多久她就知道為什麼了,原來不是張怡雲自己來的,是許皇后使人去請她的。
看見範雪瑤來,張怡雲臉上竟然露出了欣喜之色,等範雪瑤行過禮道過萬福,她就想找藉口走人了。
許皇后看出來張怡雲急著走人,有點不屑又有點不滿,覺得張怡雲竟然把不敬的態度表現的這麼明顯,太不把她這個皇后放在眼裡了。
她張怡雲又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難道她堂堂皇后,還會嫉妒她一個沒有寵愛,走運才懷上孩子的小小美人?值得她警惕的,起碼得是範昭儀這樣的才夠格。她張怡雲算什麼?肚子裡是男是女,生不生的下來還不一定呢!
範雪瑤眼睛一轉,微笑對張怡雲說:“有些日子沒見美人了,今日見美人腹部隆起這樣大了,才想起美人是不是孕期滿五月了?”
張怡雲急著要走,正等範雪瑤把許皇后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她就可以藉口不打擾走人,誰知道範雪瑤卻和自己搭起話來,暗暗著急起來。
“昭儀說的對,剛滿五個月。”
說話間張怡雲手扶上了隆起的小腹,她這動作其實是無意識的,然而落在許皇后眼中卻是那樣的刺目。
她心想:老天實在不公道,這些以色侍人的妃嬪小婦都能孕育子嗣,可我這個正宮皇后,偏偏就是生不下孩子。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絕路?
不,不行。
她絕不能看著別的女人的兒子做太子,而她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