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還看得出來,司季夏與這個無端出現在寂藥裡的男人,是相識的,儘管他們還未有人開口說話。
“你無需如此緊張,我對她的命,還沒有興趣。”只見男人冷冷看了司季夏一眼,冷聲道。
這個男人,是斬白。
他只是看著司季夏,並未看被司季夏擋在身後的冬暖故一眼,似乎是冬暖故還沒有資格入得了他的眼一般。
司季夏沒有理會斬白的話,亦沒有從冬暖故面前走開,只是定定看著他,眼神愈來愈陰,愈來愈冷。
就在這時,冬暖故將他的左手輕輕一握,站到了與他並肩的地方,不慍不惱亦不慌不懼地看著斬白,微微一笑,和氣道:“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自不會對我的命有興趣,只不知閣下清早拜訪,所為何事?”
“來討個早飯吃而已,不知二位可樂意賞在下一頓早飯?”斬白聲音冰冷,依舊沒有看冬暖故。
“那閣下還請稍待了,我與相公這才要去後院廚房準備,不知閣下可等得及?”冬暖故依舊和氣有禮,似乎絲毫不在意斬白眸中的冷銳之色,亦不在意他對她的視若無睹。
她甚至不在意這個不請自來而出現在寂藥裡的男人究竟是誰。
斬白的目光終是落到冬暖故微微揚著嘴角的面上。
司季夏沒有再站到她面前,而只是輕輕回握她的手。
斬白沒有再說話,只是冷冷看著冬暖故。
冬暖故只是微微笑著,與司季夏轉身往後邊小院方向走去,直至他們洗漱完,冬暖故也沒有問司季夏關於斬白的任何一個問題。
司季夏生火,她就打水淘米,司季夏熬桂花粥時,她就靜靜站在旁邊看,沒有過多的交流,只是偶爾說上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而已。
而斬白,自司季夏與冬暖故進到廚房開始,便也來到廚房,沉默著坐在廚房飯桌旁的長凳上,看著他們安靜相處著的背影,冰冷的眼眸裡有些微抖動的光。
司季夏與冬暖故就像沒有發現廚房裡還有一個斬白存在一般,並未看過他一眼,更未與他說上一句話,只如平常一般安靜地相處著。
可,即便是這樣安靜的相處方式,也能讓人感覺得到他們之間無聲的貼近,不需要過多的言語,甚或不需要言語,也讓人看得出他們的心是依偎著的,契合著的。
心心已相印,即便是無聲,也遠勝於有聲。
看得出,他們之間,根本融不進其他人。
他們之於對方而言,是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存在。
灶膛裡的火光燒得很亮,亮得讓斬白覺得有些刺眼。
廚房裡,漸漸彌散開一股好聞的桂花香,清甜得沁人心脾。
冬暖故給斬白盛了一碗,親自放到了他面前。
斬白沒有拒絕,也沒有道謝,甚至與司季夏還有冬暖故共桌。
冬暖故和司季夏也不介意飯桌上多了一個人,依舊是安安靜靜地與對方相處著。
斬白聞著輕輕淡淡的香甜桂花香,看著碗裡那細細的碎小桂花,面無表情默不作聲不緊不慢地喝著。
粥裡未有放糖,明明無味,然斬白的舌尖卻嚐到了一股淡淡的甜味。
抑或說,他嚐到的是一種將對方放到了心底深處的感情味道。
他品嚐過這種味道,只不過他一直嘗的是苦澀之味,並且有時會苦到辛辣,卻從未嘗到過甜味。
原來,是這樣的一種味道。
呵……
待斬白不緊不慢地將這碗桂花粥喝完,末了他才將放在他身旁長凳上的一隻黑布包裹著的小包袱拿到了桌上來,不放到冬暖故面前,亦不放到司季夏面前,而是放在桌面中央,似乎他拿出的這件東西並不是給他們其中的任何人似的,而後才慢慢站起身,誰也不看,只冷冷道:“奉閣主之命,將此物轉交給詭公子。”
斬白說完話,微微抬了眸,卻不是看向司季夏,而是看向冬暖故。
“敢問這是何物?”冬暖故面上不見疑問,似乎對於斬白的一聲“閣主”和“詭公子”沒有絲毫的驚訝與不解,只是迎著他冷銳的視線,問得客氣。
“黑狐血。”斬白說著,視線微移,從冬暖故面上移到了司季夏面上,卻見司季夏神情冷淡,眼神輕掃過桌面上的那隻黑布小包袱,不驚不詫,無動於衷,就像這件東西在他眼裡可有可無一般。
冬暖故眼底卻是有一抹驚詫一閃而過。
黑狐是生活在終年落雪的極寒之地的一種動物,是一種極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