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舉著火把,跟著司季夏順著石階往地下方向走,當她走到她的頭頂堪堪低於地面的時候,只聽那低低沉沉的“咔咔”聲再次響起,那開啟了的厚重地板竟開始緩緩閉合。
火把頂上的火苗在地板閉合上的那一剎那忽地晃了晃,繼而歸於安靜。
石階並非直通到底,而是呈盤山路般繞著往下,冬暖故聽著他們的腳步聲在這長長的密道中迴響,不知這石階通向的會是什麼地方。
再看這石階兩側的牆壁及頂上的石壁,雖是冷硬光整,但是冬暖故知,這樣看起來愈是安全的地方,就愈可能暗藏著殺機,加之司季夏方才叮囑過她不要碰到兩側的牆壁,這便說明這些冷硬光整的石牆後邊,必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斷箭或者暗器一類致命的東西,一旦這些暗器在這樣狹窄的空間發動,若非有上上乘的身手,定必死無疑。
走在前邊的司季夏沒有回過頭,卻像知道冬暖故心裡想什麼似的,淺聲道:“牆上和頂上都有機關暗器,或暗器或毒鏢或短箭或銀絲細線,就算有人活著發現得了這條密道,也沒有人能走得完這條石階。”
而他之所以沒有回頭,是因為他知道冬暖故很聰明,就算沒有他的提醒,她也不會隨意觸碰兩側牆壁,並能跟穩他的每一個腳步而不會觸發到任何一個機關暗器。
冬暖故看著走在她前邊的司季夏被火光暈染得暗黃的背影,忽然有種她未曾瞭解過他的感覺。
當他們沿著石階往下走轉過第四個彎時,司季夏忽然停下了腳步,並轉過身來看向冬暖故,溫和道:“馬上就要到了,最後幾級石階會很難走,阿暖到我背上來,我帶阿暖過去。”
冬暖故也停下腳步,看著司季夏微微點了點頭,只見司季夏轉回頭時微微蹲下身,冬暖故站在他身後高一級的石階上輕易地就伏到了司季夏背上,將雙手環到了他脖子前。
司季夏在重新直起身子時微微凜了凜神色,聲音也沉了一分,“阿暖摟緊我。”
下一刻,冬暖故手中火把的火光猛地跳動,只見司季夏腳尖稍稍一點地,他揹著冬暖故騰空了起來,緊著再見他借力於旁邊的牆壁,再用腳輕輕一點,他忽如一支速度迅疾的箭,轉眼便到了最後一級石階下。
而當他的腳尖重新落到地面上時,冬暖故手中的火把也掉落在地,卻不是冬暖故拿不穩,而是那火把不知被什麼削成了三段,除了冬暖故手上還拿著的一節木棍外,其餘兩段掉在了司季夏腳邊,火光未滅,卻也將滅未滅。
只見被削斷的火把斷口出極為平穩,看得出削斷火把的東西是極為鋒利的利器,並且是在轉瞬的時間內削斷的火把,否則切口不會如此平整。
冬暖故從司季夏背上下來時轉頭看了一眼他們方才經過的地方,只見在微弱的火光中,在最後幾級石階頂頭及兩側的牆上有細細的銀光閃現。
冬暖故定睛看著,眼神微凜,而後稍有震驚。
那竟是一道道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銀絲線,密密麻麻的交織成了一張網!
若是方才司季夏速度不夠快,那麼方才被切絞斷的便不是她手上的木棍,而是他們自己!
難怪他會說這最後的一小段石階會比較難走,這樣密佈的如利刃般絲網,只怕根本沒有幾人能完好無恙地通行,更何況是她這個沒有一點身手可言的人。
而這樣的暗器機關根本令人無從察覺,佈置這樣機關的人,顯然是不想讓任何人發現這個地方,所以一路往下走才會有令人防不勝防的機關暗器。
冬暖故目光凜沉,心也有些沉,只聽司季夏徐徐沉沉道:“那是淬毒銀絲,只要碰到一絲一毫,哪怕不被切割而死,也會全身潰爛而亡。”
“到了,阿暖。”
掉落在地的火把還在微微弱弱地亮著,冬暖故瞧清了在他們現在所在之處前三四步外的地方有一道厚厚的石牆,石牆上有扣放火把的兩個支架,支架上插著兩支未點燃的火把,只聽司季夏又道:“阿暖可見著牆上的支架?”
冬暖故微微點頭,司季夏接著道:“左邊一個往左旋轉兩圈後往右旋轉三圈,右邊一個往右一旋到底便好。”
冬暖故照做,待她將右邊的那個火把支架往右一旋到底後,他們面前那堵厚厚的石牆往旁緩緩挪移開了,冬暖故頓覺一陣陰冷的氣流撲面。
司季夏沒有說可以點燃石牆上的火把,冬暖故便沒有拿起掉落在地的火把頭去將石牆上的兩支火把點燃,因為在這樣一個處處藏著機關暗器的地方,哪怕只是點亮這裡的一支火把,也會有可能觸動哪一處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