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是,臣遵命。”女官道,抬首目送皇后的輦駕遠去,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回到坤寧宮後,雲安便禁不住替自家娘娘覺得委屈起來:“一連數日都是這樣,太皇太后娘娘究竟是甚麼意思?若是真病了,便該許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侍疾才是,偏偏連面都不讓人見著。可若是沒有病,又何必這麼折騰娘娘呢?每日都不提第二日到底是見還是不見,等娘娘冒著寒風前去問安了,便派了女官過來,以抱病歇息為由將娘娘攔在外頭。”
“她是心裡有氣呢。”張清皎淡淡地道,“你們也都知道,我爹不過是婉拒了周家聯姻的提議,慶雲侯與長寧伯便都翻了臉。想也知道,他們必定會在祖母面前添油加醋說我們家的種種不好。祖母拿我爹沒有法子,便只能想方設法地為難我了。”
然而她是手握實權的中宮皇后,又深得皇帝的寵愛與信賴,周太皇太后拿她實在是沒法子,也只得使這種招數了。她天天都去問安固然是有些折騰,但卻做足了孝順孫媳婦的模樣。若是不去問安了,反倒容易被她抓著把柄指責她不孝。“橫豎祖母也只能這樣了,忍過這一時,待她想通了便好了。”
“奴婢心疼娘娘呢。每日一早都冒著寒風出宮,沒等暖和起來又須得冒著寒風回宮。如今天候一日比一日冷,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下雪。若是娘娘依然須得每天清早來往仁壽宮,說不得甚麼時候便會受了寒。”雲安皺緊眉道。
“我來回都坐在暖轎裡,不過是下轎稍站片刻而已,哪裡就會受了寒?”張清皎笑道,“你未免將我想得太過柔弱了些。”她可不是甚麼足不出戶的深閨姑娘,即使是眼下的時節,也依舊每日都牽著皇帝陛下在宮後苑裡走上十圈八圈的,身子骨可健康著呢。
“誰教太皇太后娘娘是長輩?長輩生氣,晚輩也只能受著。”肖尚宮接道,“何況,太皇太后娘娘年紀大了,有時候難免無法辨別真假。一氣惱起來,咱們娘娘可不是得受些委屈麼?別說皇后娘娘了,就是太后娘娘,最近若不是身體弱些,恐怕也一樣受罪呢。更別提慈壽宮的那些太妃了,都和皇后娘娘一樣無端端地遭了遷怒。”
“說起來,罪魁禍首便是慶雲侯與長寧伯。”沈尚儀蹙眉道,“尋常外戚都應該懂得不可干擾宮中安寧的道理,他們卻是唯恐天下不亂,從中挑撥離間,簡直是恨不得太皇太后娘娘與皇后娘娘生出間隙。也不想想,這樣對他們又有甚麼好處?”
“若是他們能想到這些,便不可能鬧出這樁事來,也不可能與我們張家交惡。”張清皎道,“罷了罷了,不提這些了。我昨兒勾勒的畫冊在何處?走罷,去書房繼續畫。”她正打算給大胖兒子準備一本啟蒙的認字書,日後再搭配由三字經、古代傳說以及成語故事改編的繪本,相信小傢伙一定會喜歡的。
在大胖兒子出閣讀書之前,她必須養成小傢伙喜歡讀書的習慣。免得他被四書五經以及各種史書給嚇著了,反倒是產生了厭學的心理。當然,小傢伙出閣的時間亦是須得好好商議的。她可不能讓一個幼兒園小朋友去學“小學課程”,拔苗助長可是不成的。
這時候,正在嬰兒房中頑積木的小傢伙擺擺搭搭,好不容易才搭起了歪歪扭扭的小柱子。他轉身四處張望,剛要放開聲音找娘,冷不防衣角卻將小柱子給帶倒了。眼見著自己辛辛苦苦完成的作品毀於一旦,小傢伙睜圓了大眼睛,嗚哇一聲大哭起來。
魔音乍起,坤寧宮上上下下都分外淡定。張清皎細細勾勒出了一張圖樣,讓沈尚儀上色。正打算淨手之後去嬰兒房裡瞧一瞧,乳母已經抱著大哭的太子殿下來到了書房內。見著孃親後,太子殿下哭得好不傷心:“娘!娘!”
“這是怎麼了?”張清皎接過了他,抱著他來到嬰兒房,便望見灑落一地的積木。小傢伙指著積木,只懂得說一個字:“壞!壞!”
饒是母子連心,張清皎一時間也無法領會他真正的意思。乳母趕緊低聲稟報了方才發生的事,她這才哭笑不得地抱著小傢伙坐在了積木旁:“別哭了。既然是你自個兒撞倒的,那便再搭一個就是了。來,你搭罷,娘在旁邊看著。”
太子殿下抽抽噎噎地趴在她懷裡,怎麼也不願再來一回。於是,張清皎便讓人將已經完成的部分識字書拿來給他瞧。花花綠綠而又無比真實的工筆圖畫吸引了小傢伙的注意,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呢,他便忽然指著一匹馬響亮地道:“馬!”
“大哥兒真厲害,一下子就認出‘馬’來了。你瞧瞧,和你的小木馬是不是有些像?”張清皎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拿起小木馬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