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小傢伙行冊封禮的人則定了沈尚儀。為此,肖尚宮和沈尚儀都忙得團團轉。一個不斷地打聽舊例,調動各大庫房,做好充分的準備;一個每日一絲不苟地練習禮儀,同時也須得拉近與小皇子之間的關係。
小傢伙倒是很給面子,並不排斥沈尚儀的接近。他原本就是個心大的孩子,絲毫不認生。即使是從自家孃的懷抱換成別人的懷抱,他也不過是“呀”地哼哼幾聲而已。倒是沈尚儀見小皇子如此容易相處,不由得鬆了口氣。
“也不知到時候冊封禮會持續多久,給他多備些吃食與換洗衣裳。”張清皎提醒道。小傢伙眼下已經能吃一點輔食了,米糊、羊奶與菜泥都能入口。不過,他的主食依然是自家孃親的乳水,對於乳母的乳水也依舊很難接受。
“娘娘放心,到時候奴婢們都會準備妥當的。”雲安道,她已經開始調集宮女一同繡太子殿下的小禮服了。雖說小禮服上的花紋很是精緻,頗為費工夫,但幸而衣裳較小,一個月內她們怎麼也能趕製出來兩三身備用。
見她們都很是用心,張清皎便不再為此事耗費什麼心神了。倒是朱祐樘比她更關注些,幾乎隔兩日便會問起肖尚宮冊封大典準備得如何。許是因著皇帝陛下的關注而深感壓力,沒幾日,欽天監將日子定了下來,禮部隨即便呈上了儀注。
朱祐樘將儀注拿給張清皎看,笑道:“這日子倒是選得不錯,再晚些便與仁和的婚禮衝撞了,有些不合適。若是等到五月份,天候又太熱了,大哥兒怕是受不住。”
“對於萬歲爺而言,只怕是愈早愈好罷。”張清皎嗔道,“你當初便說想在三月冊封,欽天監也不過是從你指定的日子中選一個最為合適的罷了。”
朱祐樘笑了起來:“若真沒有好日子,我自然也不會強求。如今這樣的結果,豈不是兩全其美麼?從今日開始,便讓宮中改了稱謂罷。不再提皇子,都只稱太子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 卡卡卡卡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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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削掉一些細枝末節,直接走主線~
第279章 暗流漸生
就在闔宮上下都忙著準備皇太子冊封大典的時候; 朱祐樘接到了江西傳來的喪報; 寧王於數日前病逝了。他手握著喪報; 微微皺起眉來,臉上滿是哀傷之意,良久方輕嘆一聲:“原以為叔曾祖父的病勢已經漸好了……”
去歲時,寧王府便上奏說寧王朱奠培病了。他當時心裡著急; 賞了不少藥材,命人趕緊送過去。若非江西實在是太遙遠; 宮中靠譜的又都是女醫; 恐怕他會連著大夫一起送去。年後寧王府明明有奏報說; 寧王的病勢已經有了起色; 卻不想人突然就沒了。
懷恩立在旁邊; 低聲勸道:“寧王殿下已經過了古稀的年紀,也算是喜喪了。”寧王一系皆較為長壽,初代寧王朱權便是年至古稀崩逝。朱奠培是朱權之孫; 第二代寧王,今年已經是七十有五了。在這樣的年紀生病去世,其實也是生老病死的常理了。
“即使是喜喪,也實在令人難以接受啊。”朱祐樘搖了搖首,“叔曾祖父是宗室輩分最高的長輩……當初……”他猶記得,父皇重病的那會兒喜怒不定; 曾經因他而遷怒於寧王朱奠培。不過是叔曾祖父一時不慎派人進京上表慶賀他大婚而已,父皇卻緊盯著賀表中“大婚”二字用詞不當不放。寧王府的屬官全部被黜落,朱奠培還上了請罪摺子; 這才平息了父皇的怒火。那時候他便覺得對叔曾祖父心懷愧疚,故而登基之後對他格外尊重,也希望這位長輩能過得平安喜樂。
“當初之事,本便與萬歲爺無關,寧王應當也明白。”懷恩道,“這幾年來,萬歲爺待寧王府分外優容,寧王也時常與萬歲爺書信往來。相信寧王便是心中存著那時的疙瘩,也早就解開了。不然,如何會時常與萬歲爺探討書法呢?”
聞言,朱祐樘的眉頭略微疏解了些,仔細思索片刻,親自擬旨給寧王定了諡號為“靖”。靖是上諡,與寧王平日的性情舉止極為相合——柔德安眾曰靖,恭己鮮言曰靖,寬樂令終曰靖,柔德教眾曰靖,柔直考終曰靖,虛己鮮言曰靖,緝熙宥密曰靖,式典安民曰靖,仁敬鮮言曰靖,慎以處位曰靖,政刑不擾曰靖,綱紀肅布曰靖,厚德安貞曰靖,律身恭簡曰靖,以德安眾曰靖。
因著寧靖王崩逝,朝廷罷朝三日,並派出禮部官員前往江西治喪。朱祐樘待在坤寧宮的書房裡,將寧靖王給他的書信都翻出來細細看了幾遍。不知不覺間,這些書信竟然已經積累了數十封,早便超出了尋常藩王與皇帝書信往來的頻率,反倒更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