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瞬間的迷醉,眸光流轉,嗓音低沉如水:“月朗山的氣候較暖,所以,夏末有螢火蟲,實屬正常!”
金子哦了一聲,伸手托住一隻落在掌心的小精靈,輕輕送到嘴邊,吹了一口氣。
螢火蟲緩緩地飛了起來,辰逸雪幽幽說道:“它醉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漫步(二更)
“螢火蟲怎麼會醉?”金子眯著醉意迷離的眼睛低低問道,漸漸的,眼皮微微澀重,睏意襲來。
辰逸雪雙手交疊,枕在腦後,充滿磁性的嗓音低低響起:“迷醉!”
金子唇角微揚,慢慢閉上了眼睛,打趣道:“我以為辰郎君想說,被我的酒氣味兒給燻醉的呢。。。。。。”
辰逸雪無言,靜靜躺著,璀璨星河中,浮動的雲朵陡然變成了腦海中那片森冷的水域。小童的面容罩著薄紗,無數清透的細泡從口鼻中冒出,小手和小腿不斷的蹬踏著、掙扎著。。。。。。
如果他能像一條魚那般,在水底遊動,在水底呼吸,他是不是不會在痛苦的掙扎中死去?
畫面又一次切換,這一次是幕天席地的血紅,空氣中有腥甜的氣息已經瀰漫到了鼻尖,鑽進了他的心肺,隨著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而悸動,遊走於四肢百骸,揮之不去。
辰逸雪終於想明白了。
三娘剛剛的確問了一個好問題。
他為什麼喜歡吃魚,又為什麼不喜紅肉。
這個纏繞他多年的夢魘,給了他一個最好的答案。
辰逸雪獨自賞了半天星辰,才發覺氣氛陡然變得十分安靜時,耳邊已經傳來了金子均勻而悠長的呼吸聲。
她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在山坡上睡著了?是太單純了,還是過度信任他?
辰逸雪調整了一下姿勢,剛側過身子,感覺肩上一沉,某種柔軟的氣息靠近他的脖子。
腦袋沒有枕頭墊高,自然睡得不舒服。金子在潛意識中,將辰逸雪的寬厚的肩膀當成了枕頭了,毫不客氣的將自己的小腦袋擱了上去。
辰逸雪身子瞬間變得有些僵硬,鼻尖縈繞著金子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的手微微抬起,輕輕的為她攏好耳邊的碎髮,又帶著微不可察的留戀,指腹滑過她臉頰的輪廓。凝滑如脂。
然他只停了一息,便將手抽回,輕輕的將金子的頭扶好,移開。
約莫過了半刻鐘,金子的頭又湊了上去,身子往辰逸雪的身軀上靠了靠。小腦袋蹭了蹭,調整了一個自己最舒服的狀態,然後將手勾上去。抱住辰逸雪的脖子。
辰逸雪的肌肉柔韌均勻,不軟不硬,身上的黑色長袍柔軟如絲,觸感細滑,金子只是出於本能,往他身上靠了靠,再靠了靠。金子吧唧著小嘴,睡夢中,她躺在臥室裡的席夢思彈簧床上,懷裡擁抱著柔軟親膚的泰迪熊。臉埋在綿軟的枕頭上,溫暖舒適。
辰逸雪如璞玉一般能晶瑩的面容漲得通紅。火,似乎從脖子開始燃燒,蔓延到全身各處。低頭看著金子,她盤在腦袋上的髮髻掃過他的臉頰,細膩如霧的呼吸噴在脖子上,一點一點。彷彿貓爪子一般,讓他不由渾身一陣戰慄。
好癢!
胸腔裡的那顆心,在這一刻劇烈地跳動著。
辰逸雪極力忽視自己身上迅速聚集起來的火熱,身體裡似有一股蘊積的力量找不到發洩的出口,讓他心底不由開始變得焦躁起來。
皎月如水一般傾瀉而下,盈盈月華披灑在兩個緊緊依偎的身影。一向智珠在握的辰逸雪,這一刻腦中一片空白,他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兩人都喝了酒,繼續保持這樣的姿勢,是件極危險的事情。
再說三娘是女子,與自己這樣相擁,讓人看見了,會影響她的閨譽。
他的長指揉了揉眉心,幾經掙扎之後,下定決心,將金子纏在自己身上的纖纖玉臂拿開,讓她再一次老老實實地平躺在身側。
夜風徐徐,金子翻了一下身子,就像一隻毫無安全感的小蝦米一樣蜷曲,頭上的髮帶,在兩次折騰下已經鬆散,墨髮貼在她潔白的臉頰上,黛眉微蹙,就像一隻可憐兮兮的小貓。
辰逸雪彈坐起身,努力調整了一下呼吸,在心裡默唸了一遍清心咒之後,燥熱感才漸漸消散。
他抬頭看了一下天色,委實不早了。
雖然月朗山氣候宜人,但夜晚山風還是清冷的,出來的時候,又沒有多帶一件衣物,喝了酒再吹風,很容易著涼的。
“回去吧!”辰逸雪滿足的低喃一聲,似對金子說,又似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