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藍眸閃過一絲譏諷,手輕輕的撫了撫一旁的長劍。
金子不以為意,識時務者為俊傑,她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揭發他們,況且他們到底殺的是何人,金子完全不知,自然知道什麼樣的渾水可趟,什麼樣的渾水不可趟。
馬車停下,守城的衙差站在馬車旁邊,眯著眸子看車廂,問道:“車內是何人?”
金子從懷裡掏出對牌,那是出府前樁媽媽給的,代表金府身份的信物。
黑衣男子垂著頭,遞上對牌,衙差只看了一眼,便躬身施了一禮,對後面設卡的同僚道了一聲:“放行!”
馬車順利進城,嗒嗒的馬蹄聲在青石街道上小跑,此刻坊間已經升起了燈,金子透過竹簾,只看到一排排整齊而低矮的黛瓦白牆,還有星星點點,朦朦朧朧的燈光。
暮色還沒有完全的低沉,頭頂的天空仿若籠著一層輕紗的霧。
“你們要在何處下車?”金子開口問道。
“到了自然會下!”黑衣女子冷冷道。
金子眸子含笑,靜然安坐。
馬車從東市門前跑過,徑直往金府二門的方向而去。
這是要先送我們回去?金子暗自腹誹道。
疾馳的車軸在金府門前嘎然而止,黑衣男子沒有轉身,只是對著車內的金子說道:“下車吧!”
金子愣了愣,又看了一眼依然沉睡的笑笑。
黑衣女子長腿一蹬,竟將睡熟了的笑笑像小雞一般拎了起來,金子還來不及看清,便看到她像扔貨物一般,將笑笑扔到了二門的石階下。雖然信手一扔,但落地卻是極輕的。
金子擔心笑笑被摔傷,臉色瞬間大變,太欺負人了。。。。。。
剛想破口大罵,黑衣男子轉過頭來,那眸中神色猶如森寒冰淵,讓金子湧到喉頭的話語頓時梗住,一口氣憋在胸腔裡,臉色漲得青紫。
“還不下車,想讓在下也送你一程?”
他面無表情,但言語充滿戲謔。
金子握緊雙拳,隱忍不發,起身鑽出馬車。
“馬車用完會送回給你,還有記得。。。。。。”黑衣男子朝金子做了一個封口的動作,又意有所指的做了一個割喉動作,那一臉的妖孽笑容,讓金子有種上前將他活體解剖的衝動。
丫的,威脅,最討厭人家威脅。。。。。。
但自己能怎樣?要武功沒武功,此刻就像一條砧板上的魚,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要是乖乖配合,興許還能讓你回水中,好好活著。。。。。。
黑衣女子嘴角微揚,門前昏黃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她的容色看起來越發嫵媚,堪比天上瑩瑩發亮的白玉盤!
身形一旋,飛快的上車,與黑衣男子並肩坐在車轅上,疾馳遠去。
兩個的背影,還真的挺和諧。。。。。。
金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對於這種高難度,高挑戰的不法份子,她充滿無力感。這裡是古代,不是二十一世紀的法制社會,而她也不再是擁有警官頭銜的省廳主檢法醫師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金子抬步走向笑笑,在冷風吹拂下的笑笑似乎微微有些清醒,她睜開迷離的眼睛,看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登時嚇得差點從地上跳起來。
“娘子。。。。。。”笑笑呼喚道。
金子跑到她身邊,忙輕撫她的後背,應道:“在這兒,我在這兒!”
“咱們到了麼?奴婢竟睡死過去了,娘子恕罪!”笑笑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看見自己此刻正坐在地上,不由有些驚訝地看金子。
金子不想讓她徒增擔憂,只是淡淡道:“馬車剛好要用到,可你這丫頭還沒醒,便被抬了下來!”
笑笑臉上頓時一紅,自己竟睡得這樣沉?真是羞死人了。。。。。。
剛想問是誰抬自己下馬車的,便聽金子吩咐道:“叫門吧,已經有些晚了!”
笑笑點頭上前,叩了幾聲後,門扉吱呀一聲響,一個小廝探出腦袋,問道:“是誰?”
“是我!”金子應了一聲,也不作解釋,徑直鑽了進去。
“哎。。。。。。哎你誰呀,怎麼自來熟呀?”小廝將門砰一聲關上,從後面追上來。
笑笑氣得跺腳,轉身指著小廝的臉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三娘子不認識麼?”
小廝一愣,那俏郎君是三娘子?
女扮男裝?不認識,能怨我麼?
他摸了摸腦袋,看著主僕二人往清風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