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紙因為擱的時間長而微微泛黃,但卻沒有受潮,可見樁媽媽極其愛護。
金子迫不及待的用裁刀將之割成手帕大小,笑笑將金子割好的小宣紙一一整理,疊放整齊,一邊不解的問道:“娘子要練大字麼?”
金子聞言一頭黑線,大字在小時候早就被父親逼著學過了,當時父親還頗為自豪的向他的好友展示八歲寶貝女兒的墨寶。娟秀的小楷對金子來說,小菜一碟!
金子抬眸,朝笑笑做了一個噓聲,而後捲起袖口,徑自磨起墨來。
劉氏是大族閨秀,識文斷字自是不在話下,所用毛筆粗細也是一應俱全。
金子挑了一隻細細的,沾上墨汁,凝神在紙帕上描起來。
不消一會兒,就已經畫了好多張的圖案,笑笑驚訝地張大嘴巴,拿起墨跡尚未乾透的圖案細細觀摩。
這是雛菊麼?怎的這般肖似,若是染上顏色,就跟真的一般。。。。。。
還有這個攏著花苞的是什麼花來的?怎生沒有見過?這個世上有這麼美的花兒?
笑笑很想開口詢問,見娘子正凝神描畫,便不敢開口打攪,生生將所有疑問咽在腹中。
金子描了十餘張之後便放下筆,拿起剛剛畫好的圖案細細看了一遍,滿意的點了點頭。若是有顏料的話,上完色,視覺效果會更好。只不過這清風苑實在簡陋貧瘠得厲害,連筆墨都是劉氏留下的,更別提漂亮的顏料了。
“娘子,你畫這些圖案做什麼?不過真的好美,笑笑還不知道娘子能作畫呢!”笑笑終於逮著機會可以說出口了,她一向心直口快,再這樣憋著,只怕會得內傷。
金子看了笑笑一眼,嘴角微微往上勾起,如月牙般的弧度有說不出的優美,淡淡應道:“娘子我要成為你和樁媽媽最堅強的後盾,所以,我們要崛起,要自強,首先要解決的便是學會自己賺錢,不要伸長手,看別人眼色!”
“自己賺錢?額。。。。。。娘子你要賣畫?”笑笑有些吃驚。
金子神秘的笑了笑,應道:“賣畫?也算吧,總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先保持神秘!”
娘子神秘的賺錢法門?就這個?
笑笑內心嘀咕著,將圓桌上的筆墨紙硯收好。
金子在外奔走了一天,此刻已經有些乏了,便讓笑笑收拾後早些回去休息,自己則起身往內室走去。
躺在床上,金子在腦中尋思著用怎樣的方式可以打動毓秀莊的掌櫃,讓他買自己設計的花樣。如果可能的話,說不定他們還能長期合作,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想著想著,眼皮沉沉的掩了下來,金子腦中勾畫一半的美好藍圖也漸漸模糊,略去,直接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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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廂的辰逸雪,當時在車廂內壓根就沒有睡著。
金子主僕下車後,他方才幽幽的睜開一雙冥黑如子夜的瞳眸,嘴角微微勾出一抹淡笑,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果真是一個沒有禮貌的丫頭!”
話音剛落,眼角的餘光便瞟到几上的白紙。
修長的手指將之捻起,雪白的紙片上寫著十一個龍飛鳳舞的草書,若是看不懂的人一定會以為是鬼畫符。
“見睡,不擾。謝謝!欠君一人情!”辰逸雪薄薄的唇瓣間溢位十一個字,隨即朗聲笑了起來。
野天在外駕著馬車,聽到自家郎君許久未聞的爽朗笑聲,不由也受感染的扯了扯嘴角,雙手曳動韁繩,馬車飛快的疾馳在回辰莊的路上。他們其實是住西湖邊附近的,只消出了阡陌再拐進另一條路口,再走一小段路便可抵達,這次為了送金郎君回府,可是兜了大半個桃源縣呢。
夜色又低沉了幾分,野天遠遠便看到了莊子門前站著一個婦人,正在翹首等待著。
他回首朝著馬車內的郎君說道:“玉娘在門口等著郎君呢!”
車廂內淡淡的輕嗯了一聲,算是應答了。
馬車在門前穩穩停下。
玉娘,莊上的主事娘子,辰郎君的乳母。
她穿著一件湛藍色的交領短襖,下搭一條緋色百褶馬面裙,簡單的圓髻上攢著一支銀簪子,看起來精明幹練。
玉娘走下石階,站在馬車旁笑著說道:“郎君今日晚了一些!”
竹簾微動,辰逸雪從馬車上優雅的躍下來,一面淡淡道:“不覺睡著了,便回得晚!”
玉娘點頭,跟在辰逸雪的身側一道進入莊子,側首看了一眼郎君,問道:“膳食已經準備好了,郎君是要先用膳還是先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