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前的那場陰山打戰,你們大胤朝的軍隊怎麼那麼不經打啊?”
鄭恩泰看著對方那挑釁的眼神,平靜的面容下,心湖攪起了*。
他思緒飛快地旋轉起來。他在思索著如何回答這個難堪的問題,既能不丟面子,維護國格。又能不跟韃靼人鬧翻。。。。。。
他做出了一個愁苦的表情,深嘆了一口氣後。說道:“有些事情,本來是不該說的,既然大人你問起來了,就告訴你吧!”
韃靼使者先是一愣,緊接著忙追問原因。
鄭恩泰沉吟了一下,說道:“當初我們大軍的主力部隊不在上京城啊,那時候南征了,我憲宗上皇是受奸人矇蔽。一時輕敵才會導致了陰山那場戰役的失敗啊。後來我南征大軍在陰山之戰後不是全部趕回來護衛上京城了麼?那是二十多萬精兵啊,全部是精銳,經過嚴格的訓練的。英宗陛下登基後,不就是指揮了那支精銳部隊,將你們韃靼的大軍,趕出了上京城,打回了邊境麼?”
韃靼使者濃密的鬍子因嘴角的抽搐不斷抖動著,臉上顯出了尷尬的神色。
他剛剛似乎搬了塊石頭,狠狠地砸了自己的腳。
鄭恩泰唇角一挑,假裝沒有發現。似漫不經心的補充道:“憲宗上皇崇文,英宗陛下尚武,而今我大胤朝的大軍。精兵已經增至三十萬,這還不包括其他普通軍士在內。算起來,而今我大胤朝百萬雄師浩蕩,不懼任何一方勢力,若有膽大心肥者想染指我大胤朝江山,定要叫那些泥腿子們有去無回!”
韃靼使者一臉震驚,臉色漸漸白了起來。
百、百萬雄師?
他此前就聽國師李嘯天說,這個新皇帝英宗,是個厲害的。比起被俘在王庭的憲宗,更加狠利有手段。今日聽此人一言。心裡倒是信了七八分了,只是想起那傳聞中的百萬雄師。他心口揣得厲害。
鄭恩泰看著使者,淡淡的笑道:“不過韃靼倒是不必擔心這些,如今我們乃是兄弟之邦,自然是彼此維護兩國和平友善的,哪能再讓戰火破壞了這份關係?”
使者忙點頭道是,心頭的擔憂感漸漸平緩了一些。
他招呼鄭恩泰和其他使者用飯,說明日就起程,領著他們趕回王庭覲見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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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逸雪雖然不瞭解朝事,但他是一個政治嗅覺非常敏感的人。
上次容妃請蕙蘭郡主和金子去鍾萃宮的事情,他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龍廷軒想要利用端肅親王的影響來贏得那些未站隊朝臣的支援。
端肅親王近些年已經退出了朝堂,不過他在朝中的影響力仍然是巨大的。端肅親王手裡有一塊先皇御賜的玉牌,這塊玉牌,可以在任何時候面見陛下,還有護身保命之效。
對一般人而言,皇帝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得有傳召才能面見聖顏的啊!
想想,這是一個多大的特權?
不過端肅親王為人低調,並不曾為此驕傲託大。
龍廷軒或許一開始沒有想到從端肅親王那裡入手,原因是這些年,他一直都在扮演一個懶散不羈,只懂吃喝玩樂無心朝政之爭的富貴王爺,所以他從不曾跟朝中的任何一派有所親近,更不能與擁有崇高威望的端肅親王親近。再說親王也不一定會理會當年的那個毛頭小子。
可自從容妃在春宴上為他和柳若涵拉了紅線之後,他就萌發了這樣一個念頭。
蕙蘭郡主是柳若涵的舅母,有了這層關係,他便有了親近的藉口。
容妃請蕙蘭郡主和金子去喝茶,是龍廷軒教的,當然,容妃那個政治白痴並沒有將這一個小小的舉措想得那般深沉。
龍廷軒是試圖從一些細小的交往上,給外界營造一種錯覺,便是蕙蘭郡主跟容妃的關係很好,端肅親王世子夫婦跟他私下的交情也很好,柳家與王府乃是親戚,將來他們大婚之後,就是就更是親上加親了。
那人們會怎麼想端肅親王最後的選擇呢?
少不得會往偏上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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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辰逸雪的身世之謎如何,就說這朝堂上皇子間的黨派之爭這般激烈,端肅親王也不會去蹚這趟渾水。
當天晚上,老親王便跟蕙蘭郡主說了,跟皇家的每一個人,保持距離。
蕙蘭郡主本身就不是那種追名逐利戀棧權勢之人。自然明白端肅親王心中的憂慮。
父王戎馬一生,為了大胤朝的江山社稷奉獻了一輩子,他老了。現在唯一想過的,就是平靜安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