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逸雪拉著金子拐入一條石板小徑,約莫走了半刻鐘,便看到不遠處的前方,一座黛瓦白牆的院子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
遠遠只看到院子外圍的地面上插著好幾支一人高的青碧色竹竿,走得近了,才看清楚纏在竹竿上圍著小院四周環了一圈的白色絨線。
是州府衙門的捕快來了。
辰逸雪神色淡漠的望著小院,而後冥黑的瞳孔微縮,視線收了回來,微不可察地在石板小徑的兩邊一掃而過。
金子抿著嘴沒出聲。
一行人快靠近小院的時候。方看到一襲公服的捕頭元慕領著手下幾個捕快從院中出來,貼著院牆繞著這座孤立的院子走了一圈,時不時的推一推屋子的窗戶。
金子看到。通伯家的這個小院外院牆壁上爬滿了綠油油的爬山虎,藤蔓蔓延了整面牆。長勢極好。
“窗戶都是緊閉的,難道兇手是從大門進去的?”元慕眯著眼睛,似在問底下的小子們又似在自言自語。
金子目光從牆頭上掃過,接過話頭:“現場牆壁上長滿了爬山虎,如果是翻牆的話,應該會留下痕跡!”
元慕等人聞聲看過來,見辰逸雪和金子趕過來了,忙上前行禮作揖。恭敬的喚道:“辰郎君和金娘子來了!”
辰逸雪點了點頭。
不知道是光線太烈的原因,還是他的膚色過於白皙,元慕看著他的瞳仁明明漆黑如墨,卻又讓人覺得他的眼神疏淡無比。
不等他怔神,辰逸雪便開口問道:“現場情況如何?”
“這院子的主人家是誰,想必不用某解釋了。通伯的兒媳婦茉娘在辰郎君您家的茶園做事,聽早上報案的麗娘說白日天熱,她們本約了今天辰時三刻去茶園採摘,早上她如約來找茉娘,叫了半天門沒有人開。於是繞到西廂房通伯老妻趙氏的窗戶望裡頭看,發現趙氏死在榻上,頭旁邊有很多血。嚇得癱坐在地上。後來她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家,將事情告訴了丈夫,最後是茉孃的丈夫乘船去衙門報的案。”
元慕說完,便領著辰逸雪和金子往西廂的外院牆走去。趙氏的西廂房坐落於院落大門的西側,所謂的窗戶,不過是個巴掌大的出風口,就跟那時候查芳諾案耳房開的那個小視窗大小一致。
辰逸雪順著視窗望裡面看了看,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的晃動著。
元慕見他沒開口,便續道:“現場初步勘查。沒有發現任何翻動跡象,大門是緊鎖著的。沒有撬開的痕跡,連窗戶某也命人一一細查過了。都是完好無損,至於外院的院牆,也剛查過,沒有蹬踏的痕跡!”
金子蹙起眉頭,聽元慕如此說,兇手究竟是怎麼進小院殺人的?
難道是武功高強輕功了得的人?
不過金子很快便否定了,通伯一家都是尋常人家,一家老小,除了通伯的兒子在外謀生,其餘的皆在辰府的茶莊做事,是純樸低調的人家,怎麼會惹來武功高強的殺手?
“進去看看再說吧,不是還有屍體沒有檢驗麼?”辰逸雪看著金子淡淡一笑,那眼神彷彿在說:珞珞,接下來就看你的了!說完,便邁長腿徑直往院內走去。
金子呼了一口氣,接過野天提著的工具箱,讓他和小瑜尋個陰涼處候著,自己跟隨著辰逸雪進院子。
走進大門,這才發現從外頭看並不寬綽的院落,其實還是蠻寬敞的。正屋和東西廂房呈u字形排開,中間環抱著一個不小的天井,天井的一側堆放著一些雜物,第一眼看過去,拾綴得還算乾淨。
“正屋是茉娘帶著六歲的閨女瑩瑩住著,東廂房空著的,趙氏住在西廂房,她房間的隔壁就是耳房。”元慕介紹道。
金子提著工具箱跟在辰逸雪身側進入天井。
天井的正中央躺著一具屍體,屍體俯臥在地上,臉側向一邊,旁邊有噴濺血跡和片狀的拖擦狀血跡,還有一些血足印和赤足血腳印,現場有明顯的打鬥痕跡。
辰逸雪的目光落在那些血跡上,而金子則緊緊鎖住屍體。
她將工具箱放在地上,開啟後迅速的拿出手套和口罩戴上,斂起袍角避開地上的血痕,蹲在屍體旁邊觀察起來。
死者是元慕口中的茉娘,也就是通伯的兒媳婦。她約莫二十一二歲左右,身材嬌小,血跡沾滿了長髮,胡亂地遮蓋在臉上,看不清楚眉目。
她身上穿著白色的中衣,袖口和領口上都沾滿了血跡。腰側的扣結有些鬆散,應該是打鬥的過程拉扯到了。
辰逸雪神色淡漠的走近屍體,一隻手輕斂著雪緞長袍。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