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逸雪低頭,目光專注的看著她。
白瓷一般剔透的面容沾染著點點模糊的泥汙,就像一隻可愛的小花貓。濃密的睫毛上還沾著未乾的水霧,輕輕顫動著,在眼底投下一道斑駁的剪影。
辰逸雪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滑過金子的臉頰,金子微微蹙起了黛眉,於睡夢中似有似無的感覺到他略顯冰涼的指腹。
馬車跑上阡陌,車身微微晃動。
金子閉著眼睛,撅著嘴嘟囔了一句:“別撓我。。。。。。”
辰逸雪忙收回自己不安分的手,唇角微勾,低沉的嗓音溫和如絃樂:“我沒撓,在下那是輕撫!”
金子直接敗給他了,唇角微微輕抿,閉著眼睛繼續挺屍。
片刻後。
“任婆子找到了!”辰逸雪薄唇微啟。漂亮的眉目微微輕揚。
金子猛的睜開眼睛,視線裡是他線條優美的下巴,光潔白皙,肌理細膩。
辰逸雪望著車窗外漸漸清透的天色,不等金子接話便續道:“英武和錦書趕到葦村的時候,他們的瓦房已經著火了。起火原因。。。。。。不明!”
辰逸雪雖然說起火原因不明,但金子從他微彎的薄唇裡看到了一絲戲謔和了然的味道。
撇除那些來路不明的黑衣人不說,金妍珠能找人綁架自己,又挾持了阿海。擄走劉氏的屍體,已經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任婆子的家,又在這個當口著火,怎會這般巧合?
這兩者若說沒有關係,金子打死也不會相信。
綜合以上的種種跡象分析,已經不難推斷背後的整個陰謀和真相了。
林氏知道他們在調查劉氏的真正死因。也知道他們在尋找任婆子,未免自己東窗事發,所以狠下心腸買兇殺人。
金子的眸子沉沉的,櫻唇微微抿緊。
林氏真是瘋了,她做的孽還不夠多麼?
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竟然黑了心濫殺無辜!
“那任婆子她。。。。。。”金子帶著一絲期待問道。
“英武根據現場的火勢分析。最先的著火點應該是在天井,隨後火舌向四周蔓延。任婆子的丈夫王守財伏屍的地點是在天井裡。英武進去的時候他已經身亡。所幸當時任婆子在屋內,且她自保意識還不錯,口鼻處用沾了茶水的帕子捂著,吸了少量的濃煙,昏厥了而已。”辰逸雪答得很快。
金子點點頭,或許這是上蒼冥冥之中的註定,註定任婆子命不該絕。註定林氏的罪惡,終將在朗日乾坤下曝光!
。。。 。。。
馬車在百草莊門前停了下來。
暗衛阿大往車廂內遞了話。金子才磨蹭著從辰逸雪的懷裡鑽出來。
院子裡,聽到聲響的樁媽媽、笑笑還有袁青青一股腦兒的湧了出來。
三人的臉上都垂著淚痕,樁媽媽渾身都在抑制不住的顫抖著,顯然這一晚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受了不小的驚嚇。
看到金子一身狼狽的模樣,樁媽媽繃不住情緒,哽聲喚了一句娘子,便衝過來抱著金子痛哭了起來。
笑笑和袁青青也跟著跑過來,三人向樹熊一般,將金子緊緊的包裹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好在金子剛剛在馬車上眯了一會兒,且迷藥的藥性已經褪去,不然還提不起精力安慰她們幾個。
辰逸雪安靜的站在一旁,高挑的身影像一棵枯直的樹。
辰語瞳得了信兒,也從西廂走了出來。
她眼角眉梢都帶著疲憊感,但臉上的笑意卻如花兒般燦爛。
“大哥哥平安將瓔珞娘子帶回來了,真好!”辰語瞳的目光掠過金子的身影,最後落在辰逸雪身上,明亮的瞳仁裡閃過一絲驚愕,忙跑過來,緊張道:“大哥哥,你受傷了?”
辰逸雪抬起那隻包紮著帕子的手,淡淡笑道:“沒事,皮外傷而已!”
“走,進去我屋裡,我給你上藥包紮!”辰語瞳挽住辰逸雪的手臂,將人往院子裡拖。
辰逸雪應聲道好,目光遠遠的與金子在空氣中交觸著,彼此默契的一笑。
有辰語瞳這個外科醫生在,金子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便由著樁媽媽她們將自己擁進屋裡,享受她們的梳洗伺候。
。。。 。。。
天色漸亮,清湛的晨光灑遍大地。
林氏已經在梧桐苑裡枯坐了一個晚上,短短的幾個時辰,她彷彿老了十歲。一張憔悴的面容黯淡無光,眼下暈開一層青紫,瞳仁透著毫無焦距的虛無,連唇瓣也乾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