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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備見他停下來,忙上前去。一面應了聲是,一面問道:“將軍還有什麼吩咐?”
看他這樣子還在氣頭上,守備自覺不敢與他稱兄道弟,越了禮數。
柯子俊壓低聲音,看著守衛問道:“外頭那兩個穿粗毛氅的,是胤朝人?”
哪個?
守備挑簾望了一眼,旋即道:“是,他們是陰山居民。住的地方跟韃靼接洽,懂韃靼語,設立營市交易的時候,就招了過來幫忙翻譯交易,平素他們仍是以打獵為主的,就初一十五過來!”
柯子俊唇角微勾,哼笑一聲。
守備不明所以,想問那倆人是否有什麼問題,卻見柯子俊拍了拍他的肩頭,轉身挑簾走了出去。
守備看著柯子俊走到那中年男子身邊停頓了一下。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便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
陰山的夜幕總是來的特別早。
傍晚時分,又開始飄起了雪花。冷風呼呼飛嘯,白色的雪花便如棉絮般在空中輕盈地打著旋兒。
陰山城內的街道上空蕩蕩的,商鋪的東家們早早就閉市回家,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只有經營酒肆茶樓菜館的還開著門營業。
一品香在陰山有分號,這裡的酒甘香清醇,很受歡迎。
昏黃的燈光充盈著整個一品香酒樓,外頭陰冷黑暗,相比之下。那橘黃色的光影便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正堂裡熱鬧喧囂,行腳商人們也入鄉隨俗。跟著這裡的居民一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樓上是分割成方塊的包廂雅室,在迴廊盡頭最偏僻的一間廂房裡,柯子俊剛剛跪在地上,給那個中年男子,行了一個大禮。
而那名中年男子此刻並沒有戴面巾,一張在風霜歲月的浸染下臉龐微微有些暗沉,卻不見凋殘老態,鬚髯修剪得十分好看,眉毛微揚入鬢,眼神清泓如許,隻眼角笑起來時,便能看出細細的褶子。
若非心中那個強烈的感覺,若非眼前這人手中的那枚九龍玉玦,他真的無法相信,這竟是被韃靼囚困了十幾載的憲宗皇帝。
心中實在有很多的困惑和不解,柯子俊很想一次性問個清楚明白。
他心中百感升騰,而憲宗眼中從容恬淡的笑意,卻如同一雙手,輕輕撫慰了內心的焦躁。
“你信我?”憲宗問道。
“兒信!”柯子俊毫不遲疑的回道。
“你不怕因我而丟了前程,甚是身家性命?”憲宗依然含著淡笑,只是那如泉般澄澈的眼眸此刻漾起了探究的波紋,沉了一息後嘆道:“越雲。。。。。。是因我而死的!”
雖然憲宗不知道他真正的死因是什麼,但得知他死訊的那一刻,他便曉得,柯越雲是因他而死的。
他的母后和弟弟,都忌憚著他回來。
他們是他血脈相連的親人啊,卻能如此狠心待他。
他為了大胤朝,身先士卒,身陷囫圇,而他的母后和弟兄,為了權位,將他捨棄,又為了權位,將他的妻兒趕盡殺絕,這是他所料不及的事情。他可以接受命運的捉弄,從九五之尊之位一朝跌入塵埃,淪為異國人質,淪為任人凌辱的囚徒,這是他從政不當的慘重教訓,可他不能接受,他的妻兒也因此淪為政治犧牲品。
他曾經疼愛的胞弟,連一個皇嫂皇侄的虛銜,連一口飯都不願意給,只生怕留著他們,妨礙自己的利益。。。。。。
憲宗無法忘記那一段段不堪的過往。
韃靼綁著他這個胤朝皇帝,送到關口城門與守將談判,換取胤朝的糧草和錢銀,可換來的卻是嘲笑和唾棄。
一個小小的守將,當眾拒絕承認胤朝還有這麼個讓他們恥辱的皇帝存在,他說要殺要剮悉隨尊便,他們的陛下只有英宗,決不會上當受騙,有眼無珠,認其他人當皇帝。
他才是堂堂正正奉天承運的帝王,卻淪落到殺剮悉隨尊便的地步。。。。。。
第四百八十四章往昔(一更)
韃靼當時俘虜憲宗,就是打著要挾大胤朝,爭取談判謀好處的心思。
誰知道大胤朝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蕭太后可以狠心捨棄自己的親生兒子,不顧兒子死活,擁立新帝,整頓朝綱,調兵佈防,一鼓作氣,對韃靼宣戰。
當初韃靼王耶律非常氣憤,在開戰前,要抓了憲宗去陣前殺了祭旗,後來還是軍師李嘯天出面說情,這才求得耶律留下憲宗一命。
耶律對李嘯天這位來自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