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去看了翁氏,陪了翁氏說了一會兒話。便準備起身告辭。
顧氏和劉謙留金子吃飯,可金子堅持回去府中吃,顧氏想著金子乃是新婦,且端肅親王府高門大戶,的確是要懂規矩,拿捏好分寸,將公婆伺候好了,這以後在府中的地位才能穩當不受人詬病,因便沒有再堅持。親自送了金子到內門道,看著她上馬車才回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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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蕙蘭郡主自然也聽說了五月二十日那天朝議的事情。聽到韃靼那邊要將憲宗送回的訊息,她像個小孩子似的。難掩激動。
十九年了,他被囚禁了整整十九年了啊。。。。。。
蕙蘭郡主一直以為,此生能再看著他平安歸來,是一種奢望,沒曾想到,上蒼憐憫,竟能發生這樣的奇蹟。
她這些天一直在等待,等待著朝堂的動向。
可有時候期望越高,失望便越大。
英宗的態度明顯告訴了所有人,他不願意憲宗回來,若有可能,他巴不得這個哥哥死在外面,永遠不要回來礙他的眼。英宗身為帝王,為了他自身的權力地位,不顧兄弟情分,蕙蘭郡主可以理解。可蕭太后作為憲宗的母親,竟也能狠心冷硬如斯。難道十九年來,她對就不曾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一絲一毫的內疚麼?
蕙蘭郡主認為這世上再沒有比蕭太后更狠心的女人了。
她可以不要自己的親生兒子,讓他在韃靼人手中自生自滅,她也可以不要自己的孫子,只為英宗大位掃除威脅和障礙。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的心,如何能偏頗成這樣?
蕙蘭郡主的眼底不自覺間,便氤氳起一層水霧。她感到無奈、無力,還有心疼。
這件事或許還沒有結束,或許將會在英宗的拖延下無疾而終,可蕙蘭郡主還是願意給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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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那天,柳夫人過來親王府一趟,是來請蕙蘭郡主過去幫著掌眼嫁妝等物什的,蕙蘭郡主推脫不得,只能換了衣裳,跟柳夫人一道去了別院。
蕙蘭郡主之前是娶媳婦,柳夫人是嫁女兒,相對來說,嫁女兒要準備的東西,比娶媳婦兒可簡單多了。
嫁妝什麼的,蕙蘭郡主按照禮單看了一遍,提了幾個添箱的要求,柳夫人一一記下了。
隨後又看了一眼柳若涵的嫁衣,釵鈿禮服,料子是頂好的,只是款式比起金子大婚的那套,就遜色很多。
“怎麼不用今年最時興的款式?語兒給瓔珞設計的那一套,今年好些要大婚的閨閣娘子,都喜歡得緊,毓秀莊就接了好幾樁訂單呢!”蕙蘭郡主說著,眼角便含了笑,想起女兒那鬼精鬼精的模樣,趁著兄長和嫂子大婚的效應,順勢推出新款釵鈿禮服,給毓秀莊又招攬了好大一筆生意。真真是個精明的丫頭。
柳夫人神色有些尷尬,這次的禮服是內務府送來的,她雖然也覺得不夠時興。但看著料子的確是好的,也不好抱怨什麼。
蕙蘭郡主看她的神情。又仔細辨了一遍禮服的針腳,便曉得這禮衣是尚衣局出品的,便笑著繞過這個話題。
直到日落黃昏的時候,蕙蘭郡主才回來。瞧她一臉疲憊的模樣,辰靖便忙吩咐著張媽媽下去張羅浴湯,伺候郡主洗個熱水澡。
蕙蘭郡主洗漱更衣後,精神好了些,便讓丫頭擺飯。跟辰靖一道用了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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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上京城風平浪靜,後。宮的娘娘們知道皇帝心情不好,也各自低調,謹小慎微。月末蕭太后偶感風寒,吃了太醫開的藥後,正漸漸恢復。
惠王進宮探望蕭太后,太后卻不見,這個訊息傳出來,讓人微愣。一時半會兒摸不著頭腦。
太后此前最看重的皇子,是惠王!
難不成惠王腿殘了之後,太后放棄他了?
眾人各懷心思。暗自揣測著各種可能。而作為蕭氏一派核心人物的惠王,也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亂。他若想要與太子抗衡,就不能失去蕭太后的支援,不能失去整個蕭氏的支援。
惠王自從殘疾之後,個性漸漸變得多疑起來,他回了府邸,立即派人暗中查詢異常之事。
六月初八,晴空萬里,豔陽高照。炎熱的夏季來臨了。
早朝上,陰山邊關守備再一次送來了摺子。這一次是確定韃靼使臣來朝的日子,並再一次提出商談送憲宗歸朝的事宜。
英宗現在對憲宗這兩個字格外反感。他的態度依然非常冷淡,絲毫不予理會。